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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眼底起了波澜，顿了顿，低声道：&ldo;我就是这张脸。&rdo;王述之微挑眉梢，不再开口，只细细打量他神色。司马嵘轻叹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ldo;我与元生相貌相同。&rdo;说完退开半步，抬眼看着他，&ldo;丞相相信么?&rdo;王述之大为惊讶，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响起敲门声。隔着一层门板，裴亮恭敬道：&ldo;丞相。&rdo;王述之顿了顿，无奈一笑，转身将门打开。裴亮没料到门开得这么快，有些惊讶，一抬头见两人都杵在门口，吓一大跳。王述之皱着眉头，颇为嫌弃地看着他：&ldo;何事?&rdo;裴亮听出他的不耐烦，心里顿时亮如明镜，不由一个头两个大，忙恭声应道：&ldo;永康王自称病重，拒入京城，想必消息明日便要传入皇宫。&rdo;王述之沉默片刻，点点头：&ldo;嗯。&rdo;裴亮急忙告退，颇识相地火速离开。王述之转身朝司马嵘看了一眼，突然笑起来，踱着步子叹道：&ldo;永康王果真老奸巨滑，看来是不能指望他来京中搅混水了。&rdo;司马嵘想了想，点点头：&ldo;如此也好，永康王不好对付，不来我们也省心。&rdo;&ldo;皇上恐怕会再派信得过的人去探永康县，我得拦住他。&rdo;王述之说着走到他面前，正色道，&ldo;不如今夜我就留在此处，与你好好商量商量。&rdo;司马嵘眼皮一跳，抬手就将他推出门外，干净利落地关门落栓，隔着门道：&ldo;丞相英明，定会想出好法子的。&rdo;王述之：&ldo;……&rdo;翌日，王述之下了早朝换下朝服，片刻未歇，便匆匆赶去城外北郊的幕府。众人纷纷出来相迎，见他行色匆匆，不由惊讶，赵长史拱手问道：&ldo;丞相如此焦急，不知遇着何事了?&rdo;王述之目光轻扫，见司马嵘立在诸人之间，且眼中带着同样的关切，不由缓和了神色，走进去掀开衫摆坐下，又等司马嵘在自己身旁入座，这才开口：&ldo;今日一早，皇上已下令，派戚遂前去永康县。&rdo;司马嵘刚提起笔，闻言笔端一顿，侧头看着他。众人皆有些意外，赵长史皱着眉问道：&ldo;丞相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么?怎么会让戚遂抢了先?&rdo;王述之笑了笑：&ldo;戚遂代表的是皇上，并非他抢先，而是皇上这次心意已决，且对我们忌惮非常。单大人是皇上近臣，明面上与我们毫无关联，举荐单大人最是合情合理，可皇上如今偏生与我们反着来，不管举荐的是谁，只要是从我们口中说出来的，他一律不赞成。&rdo;赵长史本就生了一张皱巴巴的脸，此时听他这么说，眉眼口鼻全都凑到了一处，疑惑道：&ldo;朝堂上那么多大臣施压，皇上竟毫不动摇，难道他有了什么倚仗，底气足到可以公然轻视这么多世家大族的意见?&rdo;&ldo;那倒不见得，皇上这回可是四两拨千斤，只说自家兄长病了，找个人去看看而已，不过是家事、私事，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商讨。如此一来，我们还真是不好多言。&rdo;听王述之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心道：皇上是否有倚仗，丞相府不可能毫不知情，如今看来，不过是有聪明人在他耳侧点拨。消息是连夜传入皇宫的，皇上第二日清晨便有了对策，如此迅速，可见此人必然在皇宫内……难道是庾皇后?王述之似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勾了勾唇角：&ldo;庾皇后怕是沉不住气了，庾大将军即将回朝，我们要小心。不过戚遂明日便要离京，此时最要紧的是如何将他拦住。&rdo;说着转向赵长史，&ldo;务必半个时辰内想出对策。&rdo;赵长史忙恭声应下。王述之交待完，侧头朝司马嵘看了看，眼中的浅笑添了些暖意，起身走到他处理公文的案头，随手翻了翻，微微蹙眉，接着便喊他随自己出去，拉着他登上山顶，转身看着他：&ldo;晏清，在幕府这些天，可还习惯?&rdo;司马嵘面容平静：&ldo;习惯的。&rdo;王述之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深深看着他低垂的眉眼：&ldo;以你的能耐，遇事必游刃有余，只是我更希望你一切顺心，若有什么难处，不要瞒着我。&rdo;司马嵘顿觉额角滚烫，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转身看着延展到天边的江水，不自在地应了一声：&ldo;是。&rdo;王述之顿了顿，未再有意亲近，只含笑道：&ldo;晏清，我最喜爱看你登高望远，你可知为何?&rdo;司马嵘转头不解地看着他：&ldo;为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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