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道拂手,与成恕心对视一眼,成恕心笑道:“未尝不是好事。”
常远道皱了皱眉,道:“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骨师国,王宫。
烈日刺目,沙地中的温度骤然变高,翻滚的热意充斥着整片大地,炙烤的人心烦意燥。
闻瑕迩撑着小红伞站在殿外的廊檐处,身侧端坐着一个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小男孩,他把视线放远,落到蹲在曼陀罗花田里一前一后正翻着土的迟圩和图雅。
图雅方才在殿中告诉他们,要让她说出关于图翎的消息,就要先让她在这曼陀罗花田找到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图雅没向他们透露,但闻瑕迩直觉一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极大可能与图翎息息相关。迟圩也觉得此事存疑,遂自告奋勇的帮衬着图雅一起翻找,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迟圩和图雅二人已经翻找了两三个时辰,精美有致的花田此刻被他们蹂躏的花枝残败,一片狼藉。
迟圩满头大汗的跌坐在土地里,将手中的锄头往旁边一丢,大口的喘息着。图雅被太阳晒的满脸涨红,嘴皮发干,却还是拎着锄头一下一下不留余力的往土地下挖着。
闻瑕迩扫了一眼旁侧的小男孩,见对方已经陷入酣睡,这才跨出步子往花田处走去。他来到迟圩和图雅正面对着的花田外站定,问道:“怎么样?”
迟圩向他摇了摇被泥土沾染变得黑乎乎的手,“全是土,什么都没找到……”
闻瑕迩瞧这二人均汗如雨下,被阳光直射的只能半眯起眼,道:“先休息一下再找吧。”
迟圩累的受不住,正有此意,便偏头转述给图雅听,谁料图雅听了却摇了摇头,小声的回了一句什么。迟圩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图雅一眼,须臾,头顶的日头慢慢变暗,他抬头一看,却见前一刻还似火的炎阳,此刻已经被厚重的乌云层层遮掩住。
迟圩啧声道:“你这未卜先知的功底可以去当算命先生了。”
闻瑕迩抬高伞面,望向天空,见黑云压顶,气势汹汹,又是要降下暴雨的前兆。他睨着迟圩,说道:“下雨土地会变湿,翻土应该会变得容易些。”
迟圩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庆幸,脑海中便浮现出自己变成一个泥人的模样,拧着眉看向地上的那把锄头,竟一时有些下不去手去捡。
闻瑕迩看出了迟圩的心中所想,遂收了伞,侧身走进花田中,说道:“迟圩,你先去带着图雅歇息,换我来找。”
迟圩用力的摇了摇头,“那怎么可以,我怎么能让前辈里做这种粗活!”
闻瑕迩弯腰捡起迟圩面前的锄头,用锄头指着殿檐下睁着迷糊的眼望向他们的小男孩,道:“那小孩一定知道骨师国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景象,你去问出来。还有图雅——”他看了眼图雅,“她肯定也清楚骨师国的事情,你要是能从她口中把骨师国和把图翎的事一并问出来,我们这一行也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迟圩听罢只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变得尤为沉重,他正色道:“前辈,我一定会尽力的。”说罢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图雅说了句话。图雅先是迟疑的打量了闻瑕迩一眼,才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和迟圩一起离开了花田。
二人走后,闻瑕迩并没有急着立刻翻土,而是先站在外围审视了一番花田。
他之前站在殿檐下观察迟圩和图雅翻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花田左下侧的曼陀罗花要比其他的都矮上一些,就像是在其他的花都种植上以后才重新填补上去的。
但这块花田一看便能看出是由王宫中人打理过的,平日在修剪突兀花枝的过程中一个失手多修剪了一截,让这一片的花比其他处的花矮些也不无可能,所以闻瑕迩之前就没将这个想法提出来,不过眼下迟圩和图雅已经在花田右侧翻了几个时辰的土仍旧一无所获,这个念头遂又重新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闻瑕迩收了小红伞放在一旁干净的石桌上,走到左下侧的花田中蹲了下来,开始拎起锄头翻土。
细密的雨丝从天上飘然而下,垂落进花田里,泥土渐渐变得湿润松弛起来。
闻瑕迩发梢滴水,衣衫尽湿,甩了甩额上不知是汗还是雨的水渍,手起锄落又挖出一块深壑,正要抬起锄头,却忽然感觉锄尖处似乎碰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前辈前辈......”迟圩一溜烟似的跑到花田外,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急道:“我从斯挞嘴里问出来了!”
闻瑕迩丢下锄头在泥里摸索了一阵,忽然顿了顿,站起身看向迟圩,“我也找到了。”
迟圩低头一看,只见他手中多出了一只乌木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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