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直升飞机的噪声中,我听到了明吉奥的诅咒。
&esp;&esp;我明白了。
&esp;&esp;他的食指被震得滑开了。他没能再及时按下扳机,吓得脸都歪了。
&esp;&esp;我曲起右腿,用力向他的膝盖端去。
&esp;&esp;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手枪也掉在地上。我跳起来,挥起拳头,猛击他的肋骨。
&esp;&esp;他疯牛似地吼起来。
&esp;&esp;涡轮和旋翼的声响突然发生了变化,紧接着是大声嚎叫。飞机侧转,右歪。
&esp;&esp;我使劲抓牢头上方的扶杆,抱紧。
&esp;&esp;怒吼的弗莱迪腾空了。他的手乱挥舞,似乎也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机舱中央没有什么好抓牢的——空空的,只有空气。
&esp;&esp;弗莱迪-明吉奥的吼叫停止了。他滑向右侧,从飞机上掉了下去。汹涌的银色波涛将他淹没了。
&esp;&esp;我被拽得转过了身,双脚滑向同一方向。我看到的不是天空,而只是房屋和新泽西的河岸绿化带。我的斜下方是灰蒙蒙的水面。
&esp;&esp;我的手枪从我头旁舱面的什么地方滑了出来。这是一支联邦调查局登记在册的武器,它将永远沉没在哈得孙河的淤泥里。
&esp;&esp;我的这一担忧算不了什么。
&esp;&esp;我面临的事要更严重。
&esp;&esp;直升飞机先是平飞,后又重新升起。天空在左右两边晃荡。
&esp;&esp;我好不容易转过身来,继续抓牢,半直起身。
&esp;&esp;副飞行员一见我,喊了句什么。
&esp;&esp;前面,透过副飞行员面前的挡板,我看到了乔治-华盛顿大桥的铁栅。这庞大的建筑物隔断了地平线。
&esp;&esp;飞行员似乎明白了,他立马将飞机左转,一个急转弯,
&esp;&esp;副飞行员从他的座位下抽出一根锯短的棒球棍,向我猛击。
&esp;&esp;第一击打歪了。
&esp;&esp;我不容他再有第二击的机会。
&esp;&esp;我松开手,瞅准机会,奋力跳了出去。
&esp;&esp;自由落体的引力拽着我的战斗服。空气像十二级的大风在我耳朵里呼啸。
&esp;&esp;跟弗莱迪-明吉奥和黎科-加斯坦查相反,我是脚朝下垂直降落的。只要我双脚先落进水里,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esp;&esp;与此同时,直升飞机像一名玩童放飞的风筝“咣”的一声撞在桥墩上。飞机被撞得粉身碎骨。
&esp;&esp;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碎片从火球里飞出,飘落向桥两边。
&esp;&esp;我“嗵”的一声落进水里,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漏斗,水流很快就将我吞没了。
&esp;&esp;气泡泛涌,我沉向河底。
&esp;&esp;有一会儿我以为我会在这淤泥里沉下一米深。或者落到满是岩石的河底。
&esp;&esp;但后来我想起,这里的河水深得足够行驶大货轮。
&esp;&esp;没错。
&esp;&esp;只有水在阻止我。我张开双臂,阻力增强了。两秒钟后,我努力向水面划去。
&esp;&esp;我透不过气来。
&esp;&esp;但我的上方发亮了,我终于钻出水面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sp;&esp;还有碎片在从桥墩上雨点似地飞落。火球变成了一朵黑色的蘑菇云。浓烟从桥墩升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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