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坦克炮抬高。
&esp;&esp;我转身快跑。
&esp;&esp;我身后又“轰”地一声。
&esp;&esp;喇叭放大的发动机声轰隆隆地,像是一辆真坦克。这能杀人的玩具模型开始追赶我,在身后扬起一道沙尘。
&esp;&esp;我顺着树干跑——跳过去。
&esp;&esp;这样我暂时摆脱了那辆微型坦克。它太矮了,无法从树干上面射击。
&esp;&esp;不管是谁在遥控它,他一定在拿我开心。
&esp;&esp;我又跑向树尾,弯腰抱住这段被泡白的木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树干立了起来。
&esp;&esp;我比那棵树干高出几乎不到半米。我一秒钟也不耽误,右跨一步,让树干砸下。
&esp;&esp;嘎嘎嘎、沙沙沙。
&esp;&esp;探照灯火了,发动机死劲将坦克链埋进沙子里。
&esp;&esp;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esp;&esp;我小心地在我这一侧离开树干,气喘吁吁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直到它平静下来。
&esp;&esp;从压碎的坦克里飘过来一股焦糊味。
&esp;&esp;我打赌,坐在遥控器旁的那人此刻一定气得脸色发紫。
&esp;&esp;但我预感到,我幸灾乐祸不了多久。那个家伙或那些家伙肯定还准备了其他的鬼把戏。
&esp;&esp;数秒钟之后,他们让我明白了我的处境多么绝望。
&esp;&esp;又亮起一盏探照灯。这回是来自海上。
&esp;&esp;光柱扫过海滩,沿着树干向我扫来。
&esp;&esp;这回我眯上眼睛也一点用没有了。光线实在是太强了,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那只停在海岸附近的小船,而它一定是一直就停在那里的。
&esp;&esp;又是一阵静寂。
&esp;&esp;只有探照灯照着我。我像是躺在一盏聚光灯下,海滩就是我的舞台。
&esp;&esp;我等着枪声。
&esp;&esp;又能是什么呢?
&esp;&esp;一发子弹——伴随着一声我再也听不到的唿哨?
&esp;&esp;或者是冲锋枪射出的一梭子弹?
&esp;&esp;甚或是一架机关炮射出穿甲弹将我炸碎?
&esp;&esp;我合上眼睛等待结果。
&esp;&esp;“你看见那个边门吗?”那位两性人说。他紧挨着菲尔,好像是抱着他的胳膊走路似的。事实上他是拿手枪顶着菲尔的腰。
&esp;&esp;“对,我看见了。”菲尔回答。
&esp;&esp;“我们从那儿进去吧。”那个长得像男人却穿着女人衣服的家伙娇滴滴地说“门没锁,专为我俩留的。我们看到你来了,臭警察。”
&esp;&esp;“算我倒霉。”菲尔低声说道“但你会见到,你也幸运不了的。”
&esp;&esp;“哈,我们现在开始打哑迷还是怎么的?”那个两性人高声笑道。
&esp;&esp;边门位于“猫咪”酒馆楼角不远处的一个小门洞里,紧挨着相邻的楼房。一扇漆成深绿色的薄钢板门。
&esp;&esp;“打开来吗?”菲尔走上前去,尖酸地问道。
&esp;&esp;“噢,我们现在听起来可够活泼的,对不?”两性人喳喳道。
&esp;&esp;菲尔点点头,看都不看他。“这是因为我的哥儿们。”菲尔手抓住门把说。
&esp;&esp;“什么?你还有很多同伙?噢!”
&esp;&esp;“确切地说,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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