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芳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默不作声地掏出精致的手提包,给周白薇递了一只厚厚的牛皮信封。
周白薇是年轻老师,以往也有家长来送礼的,但没谁上来就递这么厚一沓。周白薇吓了一跳,连忙拒绝,朱仪芳笑笑,没说什么,将钱扔回包里,那只装着巨款的小钱夹子,连拉链都懒得扣上。
“水果周老师留着吃吧。”她招了招手,秘书送上一只果盘,里面有苹果、橙子。
周白薇推诿不过,便让他将东西放下了,没想到那果篮下面,就压着那两张购物卡。
现下她本不想管,现在又不得不管。
周白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对岑北亭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妈妈很担心你英语不好,在国外跟不上。”
岑北亭语气无比诚挚:“我学了,我就是学不好,我学不进去。”
周白薇没好气地说:“你是说你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不好使你理综满分?你骗傻子呢?”
岑北亭认真地说:“周老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儿在骗傻子呢?”
“对,你骗我,我傻子,行了么?”周白薇气结,她狠狠瞪了岑北亭几眼,放柔声,“什么学不进去,什么脑子不好使,都是假话,其实高中这个阶段的学习,还没有到拼智力的地步,你妈妈已经跟我说了,你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抵触情绪太严重。”
“呵呵,”岑北亭笑嘻嘻:“周老师,您这么说,那真的没意思了。我尽力了,结果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哈。”
到了门边,岑北亭突然停住了,他猛地回过身,歪着头,似笑非笑地对周白薇说:“下次我妈再来,跟我说一声吧,我见她的面,估计还没您多。”说完,不等周白薇反应,迈着大长腿便出去了。
晚风刮起了校园梧桐树摇下的厚厚一层落叶,金黄色巴掌形状的叶片在窗户外打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岑北亭推开门,抬脚出去,看见许欣站在外面,她的表情有点发愣。
岑北亭明显愣了一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头发很硬,每一根都很有个性,在微风里一簇头发卷曲着,像操场石板地缝里生长出来的杂草,谁都没有它这么急剧生命力。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问。
会察言观色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许欣五岁以前很大一部分时间寄宿在外婆家,和舅妈舅舅在一起,她从小聪明,在那个年纪很快就学会了怎么辨认大人说的真话和假话,什么是揶揄讽刺,什么是指桑骂槐。
比如夸赞她会吃饭,其实是在指责她嘴刁,将留给表姐的蒸蛋舀了一勺;比如惊奇她个儿又蹿高了,是在暗示李月华和许周赶紧拿些钱来,他们是肯定不会自掏腰包给她买新校服……
她敏锐的从她听到的周白薇的欲言又止,和岑北亭周遭的暗流涌动察觉到了变数,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种种迹象表明岑北亭要走了。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想过分别,她过于早熟,因此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在她们这个年龄,分别是必要的,无法避免的。
他们会参加高考,毕业,去不同的城市,像一把飞散到世界各地的蒲公英种子,只是她当时的猜测想得太浅,她想到的是岑北亭的离开是转校,所以当岑北亭在李晓侯家的烧烤店里跟大家说他要移民去加拿大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难过。
岑北亭略微惊讶了一下,他顿了半秒,说:“站在这里干吗?”
许欣说:“你走不走得了楼梯?”她接过了岑北亭的拐杖。
“还行。”岑北亭说:“扶我一把?”他向许欣张开了手臂,做出了一个像是拥抱的姿势。
许欣扶了岑北亭一下,帮他走完台阶。说是搀扶,然而实际上岑北亭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重量压在许欣的身上,他用他健康的半身和腿跳跃,很快便跳得额稍全是汗。
“你慢点走。”许欣说。
头顶传来一声哑笑。许欣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岑北亭摇了摇头,他看着她,说:“我好惨。我为你断了一个肋骨,你怎么报答我?”
许欣说:“你要怎样?”
岑北亭说:“当我女朋友呗。”
许欣气得翻白眼,她受不了岑北亭这样,什么事都能拿来跟她开玩笑,她故意推了岑北亭一把,说:“别闹!”
岑北亭眨了眨眼,笑笑。
他将手撑在拐杖上,轻轻地说:“好好,好好。”
许欣的拒绝让他松了口气。
他想离开后能留点什么,留点念想,好像这样他就是存在过一样。许欣不会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他碾碎了自尊心,搜罗起他全部的勇气,他知道许欣肯定会拒绝,但他依然用堂吉诃德的骑士精神将他的心意大白于天下,然后又用一点点幽默掩饰自己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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