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那么一瞬的沉默,安静的像潺潺的流水,又像一束月光。“没有什么,知道了反而心里轻松了很多。我想她还是不放心我吧,知道我有事放不下,冥冥之中让大家帮我吧。我很感激,真的。谢谢天瑜,也谢谢你。”苏湄开口了,却是道谢。我听见她的话语里有颤抖的音节。可我无法从黑夜里判定她是不是落了眼泪。苏湄,我不是要弄哭你的,我是真的想跟你说抱歉。那个和我并肩的女孩儿,你是不是放心了呢,你的姐姐内心最宝贵的是她的妹妹。失去你无法生活的苏湄,因为你重新站起来的苏湄,最后终于敞开了心扉面对你的苏湄。面对一段过去,多么难。可你的姐姐做到了,你是不是很骄傲。我是为她真的感到高兴。苏湄,你是个勇敢的人。你比林天瑜勇敢,她还有很多事不肯说,可我已经决定守下去,像沈逸守着你一样。终有一天,风起云涌,可她会握着我的手,再不说离开。因为你,苏湄。我相信有那么一天。所以现在,大家的姐姐,大家的苏湄,你不哭了好吗?我第一次,大了胆子,那么确定的伸手。伸手帮她擦了眼泪。她的脸庞冰凉,眼泪却温热。“苏姐,不哭。”我小声哽咽开口。她嗯了一声点点头,自己也用手背擦眼泪。我的林天瑜在此时翻了个身,把我整个差点压住,我小声呼了一声。苏湄问我怎么了。我指指我要人老命大刺刺的姐。苏湄本在哭,突然一不留神就笑了。林天瑜像个猫咪蜷缩在我怀里,霸道的占满了我的全部,这个坏姐姐。“别把她吵醒了,我知道她也够累的。”苏湄说的小声。我点头了。她温柔的跟我道了晚安。晚安吧。苏大夫。我从没像今晚这样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俩个姐姐都在我的身边。也许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幸福的妹妹。那个女孩儿,也要跟你说晚安,你没有吝啬,把你的幸福分给了大家。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她的。晚安了,这恼人的,幸福的,曲折的,哭,笑,所有的。拥着我最爱的人,最爱我的人,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我还能感觉到苏湄逐渐沉稳的鼻息。她终于也不再纠结她的失眠症,可以睡的安稳一些。这样多好。这样最好。……咚!咚!咚!急促的声音在黑夜里泛起。很响。我从迷糊中惊醒。苏湄也醒了。“这半夜了谁敲门啊。”我揉着眼睛,庆幸林天瑜这个睡神,不睡则以一睡就醒不来了。这都吵不醒她。只是翻身又睡了过去。“是小逸吧,不好好值班跑回来了吗?”苏湄扶着床边下地去客厅给开门。我实在困,林天瑜还压着我的胳膊,我也起不了床。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觉得客厅有光亮,有人在说话,还有哭泣的声音。沈逸和大夫吵架了吗?大夫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吗?我稍微从林天瑜的身下抽出我发麻的胳膊。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儿,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很怕。在没吵醒林天瑜的前提下,我小心的爬下床。客厅里开着弱一点的壁灯。房间的光线不算太强。“苗姐?”我不由自主喊了一声。沙发上,苗园坐在那里,苏湄抱着她在安慰她什么。苗园红着眼睛,眼泪还在掉。我突然宛如雷击,一身鸡皮疙瘩,睡意都醒了。我只愿还在床上做我那个永远醒不来的梦。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翻滚,求所有萌。不要寂寞空虚冷9292、幸福像泡沫还是像漩涡,是它被戳破还是你被吞没苗园看着我目光里露出惊讶,还有些淬不及防的慌乱,额前的刘海有些散乱,她睁着红肿的眼睛眼底还有些羞怯,不愿我看见了她落泪的样子,她无所躲藏的狼狈和憔悴让我刹那从心底涌出一些心疼来。苏湄微微松开她,有些忧愁却打起精神跟她解释:“天瑜说忘记带你们家的钥匙,回不去,就带海琼过来了。”苏湄,林天瑜这个谎话大概只有你会信吧,苗园和我们同一屋檐下,天瑜就算没钥匙她不会给苗姐打电话吗,何必跑过来。苗园一听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咬着嘴唇擦了眼泪,眼眶红着看着我。我头皮都是麻的。我真的怨恨自己没有林天瑜那样的镇静和手段。我多想我睡着的姐此刻挡在我的前面,若无其事的帮我挡了这个叫我无措的眼神。“海琼,你和天瑜是不是知道什么……”苗园哽咽着小声问了我。我木讷着摇摇头,看着她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又点点头。“你告诉我好吗?田光她……”她说道半截说不下去,伸手捂住了嘴巴,眉头皱紧闭上了眼睛,只是眼泪还是从眼皮下穿过跌落在脸颊。苏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没事儿的,田光也许只是其他的原因。大家在一起这么久,她不会是这样的人。”苗园只是皱了眉头难以说话,我木讷着站在门边,有些不敢上前,那个只因为我说了几句冒犯的话,就重重扇过我一耳光的女人,那时候她那么坚决,坚决到几乎决绝的境地,她用她美艳之极的脸孔告诉我,让她所爱的人受伤这件事,她永远不允许别人那么做……我的手心黏黏的都是冷汗,感觉透不过气。苏湄安慰着她,给她擦眼泪,可我的预感那么强烈,这件事一定很难,那个外表嬉笑怒骂的大女人,一直撑着所有的女人,我姐姐的坚强后盾,把保护苗园当做事业一样经营的田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说不好听的气了你吗?”我鼓足勇气开口了。苗园终于睁开了紧闭落泪的眼睛,她平日里开朗美丽的外表都化为乌有,我像看见被冷风吹过的花朵,一地沾湿的花瓣,红色浸泡在水里,残忍的鲜艳。老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让我信你一次,一定有什么弄错了。你不是,我知道。老田,让我信你。信你爱啊,爱这个单纯的姑娘,爱这个被你宠坏的大小姐,你的为她会与全世界为敌。你为她打过我,你记不记得。“小孩儿,你可以告诉我你和天瑜为什么不回去吗?”苗园坚持的开口。“没,没什么,我姐和她吵嘴……”我答了。“她们吵了什么?”苗园添了干涸的嘴唇,嘴角的眼泪渗入她口中,她的喉咙动了动咽下了那无法抵挡的苦涩,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看着她的老师迫不及待的发问,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攥紧了手,我一定是怨恨了自己的笨拙,我显得那么单薄,无法抵御来自一个正脆弱的人的执着。摇摇头,我怕了,后退一步,说不出话。苏湄也觉得有些不对,侧头看着我:“难道是真的吗?田光她和婷蔚的事……”我一再摇头了,只是想坚持我的坚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个女人太像,太像我的林天瑜。不该啊。为什么是我为难。“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别难为我妹妹好吗?”身后有什么声音响起。我回头,她就站在那里。双臂是温暖。林天瑜环着我,保护着我,低头道:“没事的,有我。”我点点头,忍不住抓紧了她的衣袖。她安抚一样揉着我额前的刘海,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天瑜。”苗园掉着眼泪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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