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霄的经纪人接完电话回来,见到他们坐在圆桌两端诡异地沉默着,迅速挤出笑容端起酒杯拍拍温宜霄示意他站起来一起:“谈先生,先为您这十来天的辛苦敬您一杯。”
她说着伸出端着酒杯的手,酒杯还未碰上酒杯,谈少宗已经把一杯酒饮尽了,然后他离开了餐厅。
“他这是什么情况?”经纪人皱着眉问温宜霄。
“没什么啊,”温宜霄笑着讲,好像全然不为谈少宗的无礼而不快:“就是太重感情了吧。”
谈少宗回到酒店,拍摄行程与微薄酒意令他很快陷入沉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手机上有一连串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他回了其中三四条询问他去了哪里、是否还好的消息。
酒店建在海滨,落地窗外是夜晚的大海。行程排得紧,他并没有机会去欣赏这个异国城市的风景,这一刻就动了念头要去海边散步。
街灯并不算太亮,大海也就显现不出白天有的别致颜色。面对这空旷、陌生而寂静的风光他本应感到放松与平静,但脑海中还是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刚刚替他指路的酒店前台、已经不再往来的谈康、出现在候机厅要搭乘一班根本不存在的航班的祁抑扬、在对话中突然被提起的余皎皎……
然后他想到温宜霄,并且真的看见了温宜霄。
不是他的幻觉,真实的温宜霄独自坐在三米外的一张长椅上。
谈少宗并不准备跟他打招呼,他们本来也并没有多熟悉,而掉头离开又会显得过分刻意。他继续往前走,路过长椅背后时听见温宜霄的声音:“他们并不是想要找女儿的替代品才领养了我。”
这并不是自言自语,谈少宗知道温宜霄看见了他,这是在讲给他听。
谈少宗停下脚步。
温宜霄穿着一件普通的圆领卫衣,离开了借来的高奢正装和拍照用的夸张走秀款新品,他看起来恢复和年龄相匹配的稚嫩。金洁告诉过谈少宗,温宜霄刚刚成年不久。
抗拒和排斥虽然已经明显表露过,但现在直接被对方道破他耿耿于怀的原因,谈少宗自愧还不如一个小孩成熟懂事。他为难温宜霄做什么呢,被领养也未必是温宜霄自己的意愿,而余礼钧做什么样的决定也轮不到他干涉。
谈少宗其实羡慕他们,他们都比他更擅长放下和往前看。
“我其实不叫他爸爸或者父亲,不管公开场合还是私下,我都叫余叔叔,”温宜霄继续说:“他们还是很爱自己的女儿,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她。并不是余叔叔选中了我,我小时候他们一家一起来过福利院,我其实不记得了,我才三四岁吧,她夸我可爱。”
谈少宗不想听下去,打断他:“我不是怪你,只是一时——”
“我知道,”温宜霄头也不回递一罐啤酒给他,“你要吗?”
谈少宗犹豫片刻,也在同一张长椅上坐下来。温宜霄从卫衣口袋里拿出另一罐酒:“从房间小冰箱里拿的,怕被经纪人发现,一路藏着出来。”
谈少宗提醒他:“明天退房的时候要对账单的。”
“那是明天的事了。”
海浪声在夜间变得更清晰,连同清凉潮湿的地中海海风一起涌过来,他们突然默契地沉默下来。原本应该有很多可以话题可以畅谈:之后要不要再合作,对成片是否有额外要求,以及余礼钧夫妇后来是如何生活的……但谁都没有说话,连啤酒也在打开以后就被放到了一旁。
谈少宗比中午仓促离席时要平静许多。
他的沉默无言也是一种躲避,事实上他并不太想听温宜霄讲更多他与领养家庭的事,他在那里过得好或者不好都会令谈少宗烦躁。
温宜霄出现在余家总归是给当年的事故补上了一个积极明亮的后续,像是伤口得到了妥善包扎——失去女儿的父母有了新的寄托与陪伴,福利院的小男孩获得了本不可能拥有的财富和资源。但对谈少宗而言,与余皎皎有关的一切已经在多年前就被封存好了,不需要再有任何改变和续写。
好在十分钟后温宜霄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他问谈少宗:“恋爱是什么感觉?”
谈少宗转头看他,他看起来很苦恼,眉目里明明白白写着为情所困四个字。代替答案,谈少宗问:“有喜欢的人了?”
“有啊,”温宜霄一如既往的坦率:“跟经纪公司签约前我去告白,有多喜欢她啊,喜欢到想跟她结婚的程度吧,她要是答应我了我也就不当明星了。”
谈少宗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人会拒绝温宜霄,见他讲得真挚,随口安慰道:“你还年轻,都没到法定婚龄。真正到了能结婚那天,很有可能会出现更让你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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