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依言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广陵王也知她是个哑巴,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是走了几步,到了她的身侧:“你这般懂事聪慧,大抵也能猜出本王这般晚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吧。”“本王知道你不会说话,点头或者摇头便好。”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姜嬛又如何会真的不明白广陵王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事,又有个什么样的打算。如今摆在她面前唯有两条路……姜嬛眼中似有火光窜起,只需要稍稍一引,便能有燎原之势。她颔首,算是应承了广陵王话中的意思。广陵王围在她的身边绕了一圈:“你这个女娃,到也还算爽快,不过你可知朝雨和望月都是本王派遣过去的人,你该知本王的人,应该是个什么意思吧?”姜嬛再次点头。“你竟然也明白一点,为什么要和她们作对?还撺掇我儿将她们给赶出去?姜氏,你可知女子善妒,是要被夫家休弃回去的。”广陵王沉冷的语调,一点点的在耳边响起。姜嬛沉默的闭了眼,再次点头。“很好,既然你都承认,那想必多的也不需要本王在说什么了吧。”广陵王重新站在了石阶之上,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衣裳的下摆,是素色,没有半分的花纹,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本王念你是初犯,便小惩大诫,你回去改过自新便可。”广陵王站在黑夜之中,将他的眉眼全部覆盖,只听见他的声音,极慢极慢的在寂静肃穆的院子中响起,“姜氏善妒,念其初犯,鞭笞三十,立刻执行。”三十?别说姜嬛觉得难以置信,就连一向稳重的夏管事就跪了下来:“王爷,世子妃不管如何,也是个女子,这三十鞭要是打下去,恐怕就没命了。”准备执行的两名将士,也面露了几分不忍之色,握着长鞭的手不由得松了几分,暗暗地思量着,要是一会儿真的要打,他们就稍微放放水,如今天黑的这般透彻,王爷大概也不会知道。广陵王不悦的皱眉:“老夏,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王爷,老奴并非是要违抗王爷的命令,只是世子妃的的确确承受不住这三十鞭。”夏管事哆嗦着跪下,地面的寒气一点点的升起,绕住了他的膝盖。广陵王冷笑几声,看向门口:“临渊,来了。”姬以羡从黑夜中走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恍似谪仙人,疑是遗落九天,可姜嬛却无比的希望,他此刻并不曾出现。“刚才为父所言,你应该听到了。”广陵王扶手站在石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觉得如何?说说?”“说说为父,这般处罚可对?”姬以羡作揖,也跟在跪在院子之中:“儿子以为,父亲的处置甚为合理,姜氏善妒,理当休弃,可父亲看见姜氏是初犯的份上,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儿子多谢父亲体恤。”姬以羡清清淡淡的声音随着夜风一同灌入了耳中。就如同这个院子的月色,凉薄到了极致。031冷眼旁观“既然你都如此说了,你们还准备求情吗?”广陵王戏谑的眼神从夏管事的身上转到了两名将士的身上,最后才缓缓地落在了姜嬛的面前,恰好与她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她目光平和淡然,而他戏谑阴冷。夜色无边。广陵王背转了身,手不耐烦的一挥:“行刑。”两位侍卫上前,低声说了句得罪了,便将手中的长鞭骤然抖开,鞭肩逶迤在地面上,一段流光闪烁。长鞭豁然扬起,然后又重重落下,纵然几人已经收敛了力道,可一鞭下去,却也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她痛得差点惊呼出来,最后还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一入嘴,血腥味便铺天盖地的卷来。姜嬛将头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恨意,咬着手腕的地方,也是愈加用力,不过短短几鞭,血便从她的最终流出来,然后流到了地面上。广陵王站在最高处,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你们两个今儿是没吃饭吗?”“王爷!”夏管事颤颤巍的喊道,别过了脸,已然不忍再看。正在执刑的两人对望一眼,虽然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情,可自家王爷的命令也是更加重要,于是当即也打得更加用力。什么小惩大诫?这广陵王明摆着是想要她死。姜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第十鞭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在挺住,整个人就直接扑在了地面上,娇嫩的肌肤直接硌在了粗糙的地面上,有一道伤痕。“王爷!”夏管事喊着,倏然回头看向了淡漠的站在那漠不关心的姬以羡,“世子爷您求求王爷啊,这是您才娶进门的世子妃呀。”姬以羡神色未动,看向趴在地面上生死不明的姜嬛,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广陵王的嘴角微动,眼中终是掠过了几分满意之色,他摆摆手:“罢了,拖下去。”“不过,你这人还算不错,竟然能硬生生的挺过十五鞭,还醒着,这份忍耐,也非常人。”广陵王摞下这一句话,便进了屋,没在管姜嬛的生死。已经被鞭打的连翻身都困难的人,缓缓的小弧度的抬了头,她将嘴从自己的手腕上移开,目光冷淡的瞧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终有一日……姜嬛目光垂下,看着自己已经被血染红的手腕,无言的闭了眼,手软绵绵的垂下,再无生气。姬以羡几步走过去,轻松地将人从地面上抱起:“还麻烦夏伯帮临渊找个府医。”醒来,已经是在三日后。西风贴着墙角打转,整个屋子未曾有半分春日的温煦。姜嬛趴在床面上,有些艰难的转了头,瞧见了右手腕的缠着的白纱布时,自嘲的笑了笑,原来她刚才所听见的马蹄声和金戈声,如今瞧来也真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醒了。”清淡的男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幔帐坐了进来。青竹香的味道在瞬间便萦绕上了鼻尖,她眉梢轻轻一动。“你已经睡了三日,若再不醒,大概我只能为你办一场像模像样的丧事了。”姬以羡温热的指腹拂过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还能写字吗?”说着,姬以羡便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平放在了她的面前。姜嬛动了动受伤的那是手,慢慢的移过去:“我想喝水。”“好。”姬以羡颔首,起身亲自去为她倒了一盏茶来,趁着姬以羡起身的空隙,姜嬛才瞧见外面天色已然暗沉,如今已入夜。姬以羡将茶水小心翼翼的喂尽了她的嘴里:“我还以为,你醒来便不会再理我了,毕竟若非我冷眼旁观,你也不会如此?”“此事本就是我之过,与你何关。”姜嬛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写道。这句倒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与姬以羡也不过是半路夫妻罢了,他若真的为了她向广陵王求情,她反而觉得不正常。姬以羡娶的是姜嬛,又不是沈梨,她自然不会要求姬以羡真正像她未来的夫君一般,护着她。如今划清界限倒也有好处……姜嬛用余光瞥着姬以羡,眼中带出几分微妙的笑意来。只要姬以羡能回长安,如今就算是受一些苦又如何?“你倒是深明大义。”姬以羡将她的手指捏在了手中,冰冰凉凉的,若是夏日必定很舒服。“当不得,只是比较明事理。”“你若当不上深明大义,那大概这世间女子在无人能担得上深明大义这四个字了。”姬以羡轻慢的笑着。与他相处这般久,她很少见姬以羡笑,就算是讽笑也少,大多时候,都是清清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就像是那玉人似的。姜嬛将头靠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面朝着姬以羡,无聊的继续在他的手掌心中写:“你不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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