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心想,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卫隅虽是知道昨儿沈轻临盆,却没有去看过,更甚者估计连问都不曾问过,这人一旦心狠下来,还真是令人胆寒。曾经皎皎如玉的少年郎,何时变得这般冷情。“昨儿情况如何?”沈梨又问。沽酒听后,久久不曾说话,看那模样倒是有几分为难。沈梨也感觉出了他的吞吐,她侧目:“怎么不说话?”“姑娘,产房之地,我们怎好进出?”沈梨拧眉:“难道你们就没有安排人进去吗?”“当日产房中,除了沈良娣外,也就只有一个稳婆和她的那贴身侍女灵儿,其余人都是候在殿外,直到最后说沈良娣坚持不住后,才进去看诊的。”沽酒道,“等我们今儿找到稳婆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人用绳子吊死在了自个的屋中,至于沈良娣的身边的那位倒是没事,不过属下斗胆猜测,那位姑娘许是已经被人给买通了。”沈梨扯着湿漉漉的衣裳,如今黏在身上特别难受,先前她在想事倒还不觉得,如今随着脑子越来越清醒,便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姑娘?”见着沈梨心不在焉的沽酒又唤了一句。沈梨飘远的思绪就是被他的这一句给拉了回来,她嘴角抿着,似乎要成一条直线:“那丫头打小就精明着,将她人弄出来,我有话要问她,还有将她给我好好得查个清楚。她自幼随着沈轻长大不说,沈轻对她还有救命之恩,怎么就说背叛就背叛了?要是让沈轻知道,她唯一可信任的小丫头,背叛了她,指不定要有多伤心啊。”听着自家姑娘惋惜的话,沽酒心头是颤了又颤,若非是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渊源,指不定还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将沈轻的情况打听清楚后,沈梨这才想起了一个重要人物。她眨巴着眼睛,一脸兴致勃勃的抬了头,看向长身玉立在她身侧的沽酒:“卫砚去哪儿?”沽酒道:“昨儿林氏病了,王爷正衣不解带的照顾林氏。”沈梨听后,慢吞吞的一笑:“哦,那她生病还真是挺赶巧的。”“属下也觉得。”沽酒顺着她的话说道。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去破坏着正如胶似漆的两人,她又托腮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若是卫砚去东宫瞧沈轻,记得给我说一声,我去见见他。”“好。”午睡过后,沈梨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了沽酒的通禀声。此刻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那呼啸卷来的风,似可以将庭院中的树连根拔起,她倚在床柱上,听他说卫砚刚刚潜进了东宫。沈梨应了一声后,又多嘴的问了句:“林弦了?”“听说吃了药就睡过去了。”等着她从府中赶过去的时候,卫砚也不知站在雨中多久,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全湿透了,双眸中透出一种灰败的绝望来。沈梨换了一柄大些青竹伞,走过去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大雨砸落在地面,溅起一些水花,沾湿了裙摆,风一吹,整个人便觉得凉飕飕的。“你这又是何苦?”沈梨道,“身子可是你自己的。”听见她的话,卫砚这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双目清醒的转身朝后看了去,见着是那一张容光绝代的脸,他紧紧地抿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你怎么来了?”沈梨道:“来瞧你笑话呀。”卫砚没有任何的神色,不过向下耷拉着的嘴角,却显示他此刻不愉的心情。“为了一个姑娘,便将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卫砚你可真是出息了。”“你不该来的。”卫砚轻声说着,又将身子给转了回去。雨声混着风声,狠狠地砸在地面,屋檐,树梢,若非她耳力尚好,还真听不见他此刻是在说什么。不过是大雨中站了一会儿,沈梨浑身也跟着卫砚一起湿透。她发现,这雨就算打伞也没什么用。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想要将伞给丢在一旁时,卫砚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将伞给接了过去:“你快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受了风寒,又要哭着不肯吃药。”“你让我回去,那你了?你怎么不回去?说得好像你是铁打,不会生病一样。”卫砚道:“我与你不同。”“有何不同?”卫砚叹气:“你是来瞧我笑话,我却是来赎罪的。”风声鹤唳顿起。沈梨一时之间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她拧着眉重复道:“赎罪?”“是啊。”卫砚坦坦荡荡的直视着前方,“赎罪。”沈梨一时也颇为琢磨不透:“你来赎什么罪?我怎么觉得,你如今说话,越发叫人听不懂了?”“我先前一直在想,若是我不曾与阿轻赌气,将她身边的人都抽离开,时不时就不会发生今儿这事,我与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卫砚闭了眼,掩住了满目的绝望与悲戚,“暖暖,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呀。”“啊?”沈梨顿时就被他给说糊涂了,“孩子?你的?”卫砚缓缓地点头:“是呀,你也想不到吧。”沈梨张了张嘴,顷刻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她还真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这般大胆,公然给卫隅带绿帽子?她此刻就算是摸着一点,卫砚对沈轻百般容忍是为何?又是为什么想要同卫隅争抢那劳什子的帝位。这实在是……实在是……沈梨一时被惊着,都找不到任何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沈梨被噎了良久后,才讪讪道:“我算是明白,为何卫隅不想要沈轻腹中的孩儿了。换成是我,我也不要。我可没有给人喜当爹的爱好。”说着,她摸了摸鼻子,见着卫砚实在是不太好受,便耐着性子劝道,“此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女子临产,本就是一只脚在鬼门关那晃悠着,沈轻身子也不太好,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至于孩子,日后会有的,毕竟来日方长嘛。”“那孩子我去看过了。”许是初为人父,卫砚脸上不再是冷冰冰的一片,眉梢眼角处都带了些许的柔意和温煦,“小小的一团,缩在我的怀中,他的身子可柔软了,就好像我稍稍用一点力,他便会在我怀中折断。”“暖暖,你知道吗?”“那是个男婴。”沈梨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男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若是那孩子活下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这就是秽乱宫闱,谁也救不了你。”“不过我没想到,卫隅竟然这般大度,还能好吃好喝的供着沈轻。”“什么大度。”卫砚嗤笑,轻嘲且不屑,“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在乎罢了。”雨势来得越加的凶猛。她听见卫砚又继续说道:“若是换成你,我就不信我那位皇兄还坐得住。”沈梨不愿与他辩驳此事,干脆扯住了卫砚的衣袖:“这儿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你要赎罪,便将那孩子送去寺中,请高僧度化吧,你在这儿淋雨算是个什么赎罪。”“你别忘了,林弦还在病中了,你若是也病了,还不得将她心疼死。”卫砚低头望她:“我若是病了,你可心疼?”“病就病了,又不是死了。”沈梨回答的没心没肺。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却是从高到低,越发的收敛:“是我妄想了。”“送我回府吧——暖暖。”因着南王府离沈父也不算远,沈梨便应了他的要求,先将他塞回了府中去,本想直接扔在门口,让他自个进去的,可真让人扶他下马车时,脑中灵光乍现,便也跟着他一同下车进了王府。卫砚到底还是被那场雨给淋病了,在马车上时,便昏昏沉沉的,还要让沽酒将人扶下来,走路也是踉跄的厉害。“真不知非要去逞什么强?还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成?”沈梨戳着他半昏半睡的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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