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已经进行到新人敬酒环节。美姿埋头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陆续上来的菜,且不忘给黎安平夹菜,黎安平面前的盘和碗堆满了各种菜和肉。
“妈,多吃点。这些好吃的东西平时你可吃不到。”
“吃呢,吃呢。你自己吃好,不用管大姨。”
“不过,妈,以后等我出息了,我天天让你吃这些好吃的。”
另一边的美娟和美君默默吃饭,都没有吱声。听到黎安平和美姿的对话,二人的脸陡然变色。
“知道呢,知道呢。傻丫头。”黎安平并没有注意到美娟和美君的变化,她看着美姿开心地说道。她心里很清楚,美姿一直有这份儿孝心。
美姿一扭头,瞧见其中一位“带东”领着二位新人开始给嫡亲长辈敬酒了。这时候的梅焕笛已经换上了新娘敬酒服。是一套中式的红色重磅真丝礼服套裙。领口、袖口,上衣和裙子下摆是做工考究的金色刺绣花纹。看上去华贵又不失典雅。只是……美姿心里暗暗想着,胖妞的身材让这件无比高档的衣服大打折扣,真是太可惜了。再看梅焕笛那张胖脸,顿时让美姿失去了对这套衣服继续欣赏下去的兴趣。
周围的人们都在大声地说笑,觥筹交错的场景真是热闹极了。他们开心的样子让美姿心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有些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童年的阴影像一阵风掠过心头,但很快就流向远方。
“妈,咱们先撤吧。”美姿扭头朝黎安平说道。她实在坐不住了,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但是黎安平还不能走,她得等到新人来敬酒,这个时候离开宴席有些不合时宜。不免会让人说三道四,留下不懂礼数的把柄。
“美姿,咱现在走就是失礼。再等等。”黎安平亲昵地抚摸美姿漂亮的脸蛋。
“哦,好吧。”美姿无奈地说道。她一抬眼,无意中看到了美娟正恨恨地恼着脸。美姿并没有在意,她早已习惯了姐姐对她的冷漠和厌恶,以及哥哥的麻木和软弱。
“安平,让你坐在老太太身边,你怎么还在那边傻呆着。快过来了,要敬酒了。”冯秀芝突然走过来,再次过来向黎安平发号施令。
黎安平只好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美姿紧跟着走了过去。黎安平顺从地坐在刘月仙身旁的椅子上。
刘月仙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瘪着嘴巴开始责怪她,“没礼数的东西,请你几次才过来。你就那么值钱吗?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轻重。活这么大岁数,你是白活了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不觉得自己丢人吗?”
黎安平低头不语。这样的责骂在过去就是家常便饭,即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是最后一次面对她们了。
美姿站在黎安平的椅子后面,听着刘月仙的话心里就来气,一股股的火呼呼地直往上蹿。这个死老太婆,辱骂了我妈三十多年还不消停,欺负人没够了。
“姥姥,我们给您敬酒了。”
这时,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梅焕笛拖着长长的进酒服,踩着细细的“恨天高”,扭着水桶一样的腰走了过来。
美姿闻声刚转过头,只听“轰隆”一声,圆滚滚的梅焕笛摔倒在美姿的脚下。她究竟是被自己的长裙绊倒的,还是因为穿着“恨天高”走路滑倒的,总之梅焕笛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的。
瘦弱的新郎官吭哧吭哧使出浑身的力气,憋得满脸通红,折腾了几下始终没有把她拽起来。
看着这样的架势,身轻如燕的美姿轻轻一跳,赶紧躲到另一边。
“哈哈哈……”
美姿看着焕笛在地上左滚右滚,就是爬不起来。不由得捂住嘴巴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小杂毛,你笑什么,是不是你把焕笛给绊倒了?你咋这么歹毒呢。看我们家焕笛结婚,你气得不行。你不安好心,竟然陷害她,让她当众出丑。”
冯秀芝气急败坏指着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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