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回看见这样血腥的场景,两只手不由攥紧,以平复内心的恐惧。
“嘶——”
姜嬉手心传来一阵疼痛,把她从噩梦拽到现实。她看了眼手心,手已经被御医包扎得很好,刚刚她一使劲,立刻又渗出血丝来。
一直守在她榻边的执墨见她醒了,大喜,跌跌撞撞往外跑,“刘太医!刘太医!郡主醒了!”
刘太医在外间守着,闻言赶紧进来请了脉,重新给姜嬉包扎了手,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告退走了。
姜嬉醒过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步家,她刚用完一碗蟹黄瘦肉粥,携书就进来禀道:“主子,外头步家二老爷听说主子醒了,现下在正厅候着,主子要见见吗?”
姜嬉经这一提醒,回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来。步家以旧顶新,邺城因这些腐旧的马草死了三百匹战马,皇叔很生气,多半要亲自过问此事。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头疼。上一世的这时候,她已经在回镐京的路上了,后来步家出事,好像也听说是交州的指挥史处置,怎么会变成皇叔过问的?
多想无益,她晕倒之前,本也想传步二舅前来见见的。
“放下帘子,请二舅舅来吧。”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草民步清运,问郡主懿安。”
执墨道:“步二舅爷不必多礼,快请入内吧。”
步清运这才提脚迈过门槛。进门之后,他始终垂着头。
执墨笑问:“步二舅爷为何总垂着头?我们主子又不会吃了你。”
步清运四平八稳答道:“非礼勿视,何况是女子闺房。”
姜嬉嘴角轻轻弯起。她这步二舅舅最爱孔孟,前些年办了个学堂,自己任教书先生,更是以身作则。
他既如此,姜嬉也不勉强,拉起家常:“太医说我腿伤得重,最好不要挪动,便请舅舅先屈就着了。”
“哪里哪里,”步清运道,“不妨事。”
姜嬉说:“二舅舅可来得巧,我本也想和二舅舅叙叙话。”
“可是因为步家的事?”
“不错,”姜嬉点头,“步家账上的亏空我清楚,二舅舅需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
步清运虽是读书人,但不至于迂腐愚钝。姜嬉说本也想和他叙话,而非和他大哥,现下又提到了账上的银子,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懂也难。但,莫说他对掌家一事并无意向,单说兄弟情分,他知道大房有多看重掌家权,若因此起了争执,怕是大房要闹起来。
想到大房,他道:“姐儿有心了。只是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大舅父被官府传召,本以为只是简单问询,没想今早小厮回来说,人已经被扣在牢里了。你大舅母前天被乌头山的贼人掳去,腿也叫打折了,家里没有个主事的人,我也曾结交什么,就来问问姐儿,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要扣了人在牢里?”
姜嬉听他缓缓说来,觉得好笑,步大娘子果然只说是被掳去打折了腿,不敢多说其他,否则多牵扯出什么,就是藐视皇室的大罪。
另外,还有一些细节与前世相互印证,马草一事果然是指挥史出面处置,看来皇叔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只是幕后点头的人。但即便如此,上一世步家也是因为这事,被判举家刺配三千里的,许多人都死在流徙途中,一整个家也就散了。到底是她母亲的娘家,她不忍看见这样的下场。这事恐怕还是需要她到皇叔那里走一趟,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此事你不必担心,这几日先安心在府上。还有,为了步家,二舅舅还是考虑考虑,接了掌家这个重担。实在不行,二舅母商贾富户出身,管账最是把好手,让二舅母来做也是行的。”
“她一个女流之辈……”
“此事不急,二舅舅再好好想想。”
说到女人,步清运想起此行还有一事:“姐儿,此行我还带来一个人。”
姜嬉从茶碗里抬起头来,好奇看向执墨,问道:“是——”
执墨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顺道接走茶碗。
步清运道:“从前侍候你母亲的乳母,原来这些年一直在步家的马草场当长工,前阵子被怀敦哥儿发现了。我想着,你没见过你母亲,陶嬷嬷却是从小看你母亲长大的,她应当知道你母亲不少事情,可聊慰你思亲之情。”
陶嬷嬷被叫进来,照例见过礼,姜瑶仍未作声。陶嬷嬷便局促地站在原处,手脚颇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
姜嬉对于“母亲”这两个字其实是很陌生的。她满月的时候恰逢反王作乱,父亲陷在宫里,母亲只身前去搭救,便再也没回来。她还未满一岁就没了母亲。后来看人家有母亲帮着挑首饰做妆容,她羡慕极了,却也知道那不属于自己。等到她懂事的时候,原先母亲的陪嫁已经被变卖得差不多了,她对母亲的记忆,只剩下手上这只金手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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