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良轲被他吓了一跳,眼看着他在屋子里背着手,焦躁地开始转圈,忙问:“老师,是有什么不对吗?”
崔郢倒没往梁承骁和谢南枝有什么私情上想,毕竟太子宫院里还有个千娇百宠的怀孕妾室,无论如何都跟断袖之癖沾不上关系。
他咬着牙,声音像是挤出来的:“老夫有一子侄,本可登科中状元,被太子忽悠了两天,离家出走去北境从军了——老夫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早有预谋!”
公良轲:“……”
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公良轲欲言又止了一阵,想说太子殿下如今成熟了不少,应当不会做那等缺德事了。然而话到嘴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好像还真不确定。
一想到他乖巧白净,温文儒雅的好学生,日后再见面,说不准就成了虎背熊腰,满脸黢黑的西北壮汉,热泪盈眶地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老师!我找到人生的意义了!”,崔郢实在没忍住眼前一黑。
“快快,赶紧去把你师弟救……接回来。”他颤抖道,“千万不能让他和太子多待!”
【作者有话说】
当年贩过的剑都是要还的(啧啧摇头
察觉·孤与端王孰美
谢南枝不知道他在宫里待了两日,在崔郢心目中已经要去北境从军了。
梁承骁上朝的时间早,天才蒙蒙亮不久,就要洗漱更衣。随从在外头敲门提醒时,谢南枝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想把头蒙进锦被里。
梁承骁把他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茧里翻出来,叫他不至于呼吸不畅,问:“半夜魇住了?孤抱着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发抖,叫你你也听不见。”
原本还在躲他手的蚕茧停了一下,谢南枝掀开眼帘,嗓音含糊地叹气:“你晚上的精力要是没那么旺盛,我也不至于睡不好,殿下。”
“这也能怪我?”梁承骁挑了下眉梢。
他以为谢南枝还在担心南郡的事,才会夜有所梦,于是摸了摸他的脸:“你若有事,就同孤说,不用一直藏在心里。”
大概还在犯困,谢南枝不太配合地转开头,背朝向他,声音闷闷的:“别碰,我还没洗脸……知道了,你快走吧。”
“……”
梁承骁叫他这副日头一出就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气笑,强行把人跟煎蛋似的翻了个面,扳过下巴亲了一口,终于满意地起身去上朝了。
一阵刻意放轻的更衣出门的声响后,室内重新归于安静。
谢南枝睁开眼,沉默地看了垂落的床帐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等到日上柳梢,晨光洒进窗扇,才摇铃唤来书棋,起身洗漱。
—
阿九拎着刚撒欢回来,扑腾着四只脏爪,满脸拒不就范的雪球,一人一狗语言不通地“呜呜啊啊”吵了一路架,谁也不服谁,直到走进院子时,才默契地闭上了嘴。
谢南枝在庭院里作画,乌发松松挽着,身旁的红泥炉煮着新茶。
他只坐在那里,满庭的风光就集中在了一处,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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