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
他准备会试时都是心无旁骛地在屋中苦读,哪儿还有空闲出来干这些事。
松泉楼本就是上京最大的茶馆,平时就有朝臣来此谈事或消遣,何况是今天这样休沐的日子。在这里大张旗鼓办文会,恐怕交流文章是假,想借机在春闱前与朝中权贵搭上线,投机取巧才是真。
他低声道:“不将心思放在正道上,这与徇私舞弊有什么分别?”
宋黎看他的表情,便知他看不上这些钻研的手段,甚至称得上厌恶,不由得叹气说:“你这性子,像老师又不像老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倒不是说板正些不好,只是有的时候,反倒是会钻营才有出头的机会。”
见公良轲面露不赞同之色,他透过雅间的窗户,隔空点了点一楼被人群簇拥在正中央,神态倨傲的锦衣男子,与他介绍道:“那个站在中间的,是云中节度使张大人的长子,也是民间猜测的状元郎不二人选。”
“我看过他先前的文章,确有些实打实的本事。但要说才学,泱泱北晋,能胜过他的大有人在——那他何以受追捧呢?”宋黎摇头说,“不过是生在名门,张大人过去又与邱阁老共事过,二人私交甚笃。”
“我娘子过去的手帕交嫁进了张家,听她说,光是这次会试,张家上下就没少向魏王府表心意。”说着,他伸出巴掌,隐晦地比了个数,又道,“你说,寻常人家的子弟再寒窗苦读几十年,能赶得上他吗?”
“……”
公良轲的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唇角紧紧抿着,似愤慨,又似无奈。
他早知朝廷的现状,只是苦于无能为力,沉默许久,也答不上来一个字。
宋黎了解他这个师弟的心性,心下叹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大环境如此,我们也是随波逐流罢了,何必独树一帜为难自己。”
“你年纪轻轻就在翰林院,顶上还有老师帮衬着,若能活得糊涂些,仕途就能走得比大多数人都顺了。”
见公良轲还是不说话,他有心想缓和气氛,于是重新看向楼下,笑着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场文会的题目倒是取得讨巧,只有单独一个‘楚’字,就不知这些举子能否参透命题人的深意了……”
听到他的话,公良轲神色复杂地抬头,望向正当中那一块张贴了命题的竖板,静了半晌,才喃喃道:“如何不能参透?”
“当年萧王一首《楚都赋》天下皆知,整个上京的文人争相传阅,这才过去几个春秋,众人就都忘却了吗。”
《楚都赋》。
时隔多年,再次听闻这个名字,饶是宋黎也有几分慨然。
楚都一名,并非凭空杜撰,而是有所由来。
传闻数百年以前,晋越并不像现今这般划江而治,南北相连合一,是为一国,国名称楚。
楚在历史上不过昙花一现,政权没有传过几代,很快就分崩离析,独立成了数个小国,后来才有晋越从争斗中诞生,不断吞并扩张,逐渐发展到隔江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于旧楚何以覆灭,史书众说纷纭,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一说是天降灾异,百姓数年颗粒无收,被迫将屠刀挥向同族,另一说则是旧楚国主残暴无道,鱼肉百姓,致使生民愤然揭竿起义。
萧王写《楚都赋》,明面上叹旧楚短命,实为借古讽今,劝谏君主仁政爱民。公良轲读到此文时,还是个在寒舍苦读的举子,当时就为通篇辛辣的言词和宏大的韬略所撼,难以置信这洋洋洒洒千字是出自一个半大少年之手。即使在几年后高中殿试,拜入崔郢门下,闲暇时再看此篇,仍有同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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