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人不会在云间院。”李烬之道,“云间院是九院之一,裴初打下临川后必定要到,裴节自也去过,想必许多人认得,那里头可是有个入微天枢,他藏不住的。文司院又出名的不沾政事,这会儿虽不在院内,方定楚恐怕也不敢犯她忌讳。”
方崇文皱眉道:“那会藏在哪里?”
“人跑都跑了,藏在哪里已不必管,你也不必再找,找到了横竖也是无用。”李烬之挥挥手道,“算起来他此番被擒本是意外之获,跑了虽然可惜,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全当从没有过这事便罢,只是方宗主丢了一份大功。”
方崇文听他似不打算追究,松了口气,连声道:“我本无功,殿下宽宏。”
“只是裴节如何我可以不管,”李烬之话锋一转,又道,“自家肘腋之侧的人却不能不管。”
方崇文会意,不由有些兴奋起来,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要查方定楚?”
李烬之摆摆手道:“方定楚尚是小事,我担心的是,这回方宗主也在临川,救裴节这等大事,不经过他,方定楚未必敢做。”
方崇文对方朔望到底有几分敬畏,迟疑道:“定楚向来得宠,胆大起来,也不是没逆过宗主意思。宗主入教多年,规矩最严,这浑水恐怕是不会淌的。”
“世事难料。”李烬之站起身向外踱去,一面道,“这事究竟是不是方定楚做的,是储后授意还是容王想结好裴初,方宗主究竟是否知情,如何态度,这几桩,你都去替我摸清楚,裴节出来见面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方崇文忙躬身相送,说道:“殿下放心,我明日便请他们出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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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许暮归等便递了帖子,称裴节今日傍晚便将入城请见。方崇文一面写了亲笔信命人拿去云间院请方朔望与方定楚,一面焦头烂额地忙了大半日,终于将各项接待事宜安排妥当,算算人应早已接到,便立刻直奔后院书房。远远却见门口空荡荡,本应守着的侍从不知去了何处。他虽微觉讶异,可心头诸事萦绕,一时也未多在意,匆匆推开门,果见两人已在屋内,正要上去招呼,却一眼瞧见秋往事也坐在一旁。他顿时一惊,僵了僵,只得先行了礼,笑道:“殿下有事吩咐,召见一声便好,怎劳亲自上门。”
秋往事挥挥手道:“我不是来寻你的,听说方宗主和定楚姐姐来了,特地过来看看。”
方崇文暗自叫苦,心想明明已交待属下绝密行事,本以为在临川地界要瞒过她不难,怎知竟还是走了风声,此时也已无法可想,只得敷衍地与她客套着,唯寄望于她只是想同方家套近乎,并不知他寻二人来所为何事,或许过一阵便会离去。偏偏秋往事却毫无要走的意思,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果,一副欲长留的模样,却也只拉拉扯扯地聊些闲话。方崇文见状便已知她来意不善,正转着眼珠想对策,倒是方朔望见两人都不说什么正事,开口问道:“崇文,你说请我们来有事相商,究竟何事?”
方崇文碍着秋往事在旁,如何能说真话,只得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宗主到了临川,本应我去云间院拜见,无奈近日实在抽不开身。何况云间院为琅北大院,融洲易主未久,又逢储君北巡,正是微妙之时,若我方家三人齐现云间院,未免太过招摇,惹人猜疑。因此我想,还是接宗主过来一叙。”
方朔望淡淡扫他一眼,说道:“文司院是通达之人,云间院是清明之地,倒不必于无谓处作计较。只是我们客寓于此,原也不该太过叨扰,家人相叙,自还是来你这边好。”
方崇文随口编的理由倒招来一顿数落,不免一肚子气,也只得赔笑讨好道:“宗主说的是。如今云间院纳民,接了宗主过来,也是想问问可有需我出力处。”
方朔望面色略缓,点点头道:“储后已送来不少物资人手,云间院亦有经验,当可应付,待文司院回来,再看有何欠缺。”说着望一眼秋往事,郑重道,“你一切只需听储后殿下安排便是。”
方崇文听他这句话,着实吃了一惊,暗暗瞄向秋往事,见她笑得深浅难测,愈发觉得有异,便试探道:“这个自然。可要我多差些人手供宗主差遣?若嫌官差不便,只派族中子弟便是。应时这孩子,也有志入教,不如我让他跟在宗主身边侍奉着,也长些见识?”
方朔望微微一讶,面上难得露出些笑意,说道:“去年见应时,他还毛毛躁躁没个定性,如今有这心思,倒是好事。”
方定楚听他似有意应允,忙提醒道:“宗主,云间院毕竟不比南边,多有不便,我们恐怕……”
方朔望也已省起江未然之事不宜让旁人知晓,便道:“不错,终究不好给云间院添麻烦。我与定楚近期行程也不定,未必走到哪里,不便带着他。他若有意入教,还是回秦夏去如晦那里,更踏实些。”
方朔望对族中愿意入教的子弟素来乐意提携,此时却竟拒绝,方崇文更是认定有异,心中惊异之甚,几乎说不出话来,勉强笑道:“如此也好,我回头同他提提。”
方朔望见他面色古怪,只道他是失望,正想安慰几句,秋往事却插道:“今晚城中有宴,诸事还都要劳方将军盯着,若不得空,且去忙着便是,这里我陪着。”
方崇文明知有她在场,本就问不出什么,也已无心多坐,便道:“如此便先失陪,劳宗主远路而来,却不能相陪,实是抱歉。不如两位便歇一晚,今日迎裴节,城中彻夜亮灯,夜景也堪一看,宴后我带应时陪两位转转,明日再送你们回去。”
秋往事也笑道:“不错,明日我们便走了,一时半刻怕见不到。”
方定楚微讶道:“明日便走了?”
秋往事点头道:“北巡到底卡着日子呢,早日完了五哥好早日回风都。裴节又来了,总是个麻烦,早些送走了省事。演武也已预备好,不是等裴节,这两日便已走了。”
方崇文顺嘴接道:“不错,我接两位过来,也是想趁着走前聚上一聚,过了今晚,又不知下回何时相见。”
方朔望本不愿在外多留,只是方才拒绝了他,心有歉意,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只是不必安排我们入宴,随意弄些茶饭便好。”
方崇文随口应下,便匆匆告辞离去。一出城守府就寻李烬之,得知他在盛武堂,便立即赶去,一路被领至书房,才到门外便听里头道:“方将军进来。”
李烬之似已经在等他,一见他进门便道:“方将军来了,可是有了消息?”
方崇文欠身行过礼,面色凝重道:“恐怕真被殿下料中,多半真是储后在后安排,我家宗主,看样子也真有参与其中。”
“哦?”李烬之微讶眉,“听说储后也去了方宗主处,将军想必不能明问,可是瞧出什么?拿得准么?”
“十中□□。”方崇文将先前谈话交代一遍,说道,“就这几句话殿下或许觉得不算什么,可我对宗主了解甚深。方家凡事皆以枢教为先,宗主更是如此,从来轻权贵、远名利。当初我入仕途,他虽未太过反对,却从此便对我冷淡起来,公事上更从未过问一句。而今日他竟说要我凡事听储后吩咐,宗主出言谨慎,说出一字便是一字的意思,不是会随随便便讲客套话的人,他既这么说,便是真的要我这么做。我几十年来,从未听他说过这种话,今日之前,真是绝想不到。”
李烬之自然知道方朔望有此一句是因顾及秋往事的神子身份,心下暗笑,面上绷着脸道:“储后插手,不难预料,只是方宗主竟真的被她拉动,倒有些意外。倘若方家真决意蹚这浑水,方将军,往后的麻烦可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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