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杨姑姑现在不过是晋王妃,但王妃也比他这个臭虫好,而且杨姑姑和当今吉乐皇帝那可是有渊源的,她一个老姑娘能嫁给晋王做王妃,焉知里面没有当今陛下的恩典?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从至平朝但如今吉乐朝。十几年的沉浮,她在皇宫里也历经过无数次的凶险。掌刑司去过,宗人府去过。废院子里管过,连小命都差点玩完。可无论哪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不光最好祸事全无,还总能成为新的当权者身边的红人,受尽恩宠和信赖。这个女人呀,可见是有大富大贵之命。可想当然的她身边也少不了许多祸事凶险,不过凡事总是这样福祸相依。他想要翻身就不能怕危险,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雪耻报仇只怕都得系在这个女人身上咯。他须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才行。不过眼下,他还不能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有大前程,这个忍子必须牢牢记住心头。心里有了主意,张顺转身,握紧了手里的扫把,扶着那条瘸腿缓缓回到院子里,继续认认真真的扫地。乾元殿,院子扫的一尘不染,但却掩不住人烟稀少的冷清劲。伺候的奴婢都在外面候着,屋子里只剩下帝后二人。皇帝阮宣炆坐在罗汉床上,手在锦稠软垫上轻轻抚过,眼神温柔的好似他抚过的是一个绝色美人的冰肌玉骨。皇后几站在边上,离他两步远,一个即接近又带点疏远的距离。“陛下”见他似乎入迷,皇后忍不住轻声唤。阮宣炆眼皮一撩,懒洋洋瞥她一眼,嘴角不以为然撩个轻笑。“难为皇后了,只是多此一举,白费心机。”他轻声开口。皇后微微一笑,并不懊恼。“陛下说的是,臣妾是多此一举了。可臣妾也是看着陛下你心里思念,实在于心不忍。如今,人已经在路上,陛下就见见吧。”阮宣炆摇摇头,苦笑。“不必了,见了又如何?多讨些嫌罢了。”“陛下”皇后欲言又止。“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阮宣炆摆摆手。皇后不再说,看一眼外面,可巧就瞥到千禧领了杨波进来,心中暗喜,但脸上并不表露。等了一会,就听见有人来禀告。“娘娘,晋王妃到了。”听到这一句,阮宣炆身体一震,神色一滞,情不自禁抬头朝门口看去。皇后也看向门口,然后慢悠悠说道。“知道了,就说今日累了,劳烦王妃这一趟,等下次有机会再”说道一半,就瞧见阮宣炆举起手,似要阻拦,于是她停住。“陛下”阮宣炆摇摇头,仿佛惊醒似的,把手抽回,懊恼别过头。皇后微微一笑,走过去,伸手扶起他的胳膊。“臣妾劳烦陛下挪个位置吧。”阮宣炆低着头,任由她将自己扶起,走到屏风后,坐在拔步床上。“陛下稍安勿躁,臣妾这就出去把王妃带进来。”皇后和颜悦色说道,然后屈膝福了一福,转身绕出屏风。“让王妃进来吧。”她端坐在罗汉床上,高声说道。千禧把杨波带进去,看到皇后,两个都急忙施礼。“王妃快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皇后立刻起身下来笑吟吟扶住杨波落下的身子。杨波也笑,这女人第一次来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这番说辞,一家人,不见外。是啊,她陷害自己的时候可真一点也不见外。但只要是皇宫里的人都特别能演戏,明明心里仇视对方,脸上却也能摆出这样和睦的笑容。皇后如此,自己也如此。“来来来,王妃和我一起坐。咱们行家里,不行君臣礼。”说着,皇后就把杨波往上首拉。“臣妾不敢,皇后恩典,臣妾感恩莫忘。只是终究君臣有别,臣妾不敢逾越,不敢妄动。”杨波一顿,手一把抽回,嘴巴里恭敬说道,膝盖一曲,急忙跪地。皇后手空在那里,很是突兀。但她脸上却丝毫不露恼意,依然笑吟吟的,缓缓收回手。“王妃快请起,我不勉强你。王妃知书达理,是个贤德的人。唉,只可惜这皇宫里像王妃你这样知情识趣,贤惠有德的女子不多呀。我身边要是能多几个像王妃你这样的女子,也不必像现在这般为后宫里的大小琐事烦心劳神。”皇后叹口气,朝一边的千禧递一个眼色。千禧立刻上前去抚杨波,然后悄无声息退出去。杨波这才起身。皇后幽幽叹气,不再言语。杨波也不说话,她晓得这女人今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自己与其出头惹事,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见她不说话,皇后有些按耐不住,转过身,看她一眼。杨波依然眼观鼻鼻观心,装木头人。皇后又瞥一眼屏风,上面依稀一抹人影摇来晃去,坐立难安。心里又是恼又是庆幸,眼珠一转,她径自往屏风后走去。杨波眼梢瞥见她溜进去,心里也纳闷,但依然不动声色不理睬。皇后到里面,拉起阮宣炆伸手一推。阮宣炆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冲了出去,可一出屏风,他又僵住。眼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离自己几步远,可他却近乡情怯,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起来。他咧着嘴喘气,觉得眼晕胸闷。杨波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他,眉立刻就挑起,直勾勾肆无忌惮瞪着他。在她的目光下,阮宣炆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连皮带肉都被剥光了,五脏六腑也都化成血水,滴滴答答流淌殆尽。剩下一副骨架一抹孤魂,可怜兮兮的等待着一点她的怜悯。可惜,那清澈见底的深潭碧水里,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没有一丝波澜,毫无半点情感。他感到悲愤,感到沮丧,感到痛苦。这个人怎么还是这般无情,他已经连仅有的一点自尊都剥除,她却依然无动于衷。哪怕连一点施舍的怜悯,她都不屑。他就这么不堪?他喘息,心口一阵阵抽痛。他忍不住微微躬身,手抓住胸口,双眉皱拢,露出痛楚的表情。杨波这才脸色有变,上前一步,但立刻又停住。“陛下你怎么了?”她伸手,却又不敢去碰触他。阮宣炆抬起头,因她脸上那一点关切之情而动容,露出幸喜的表情。看到她停在那里的手,他多么想抓住。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伸出手,她一定会逃开。所以他克制住,不伸手,只是看着她。“没事,老毛病了,心疼,休息一下就好。”他缓缓说。杨波怔一下。“陛下怎么落下这种病?请御医看过了没有?”“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吃点药休息一下就会好的。”阮宣炆笑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扒开塞子,在手心里倒了一丸药,塞进嘴里。杨波急忙从茶几上端起一杯茶递过去。他看着那杯茶,用力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颤抖着伸手去接。手指碰到,杨波立刻撒手缩回去,那茶碗差点就掉地上去,幸亏她一把捏住。饶绕是这样,也撒了半碗茶在手里。杨波表情慌一下。阮宣炆却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只剩这些也够用。”说他揭开茶碗盖,一口将剩下的半碗茶喝干。其实嘴里那丸药早已经被口水泡酥,泡烂,乌黑的药咋嘴里一股子怪味。这半碗茶喝到嘴里,那怪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比不喝还糟糕。但他却浑然不觉,不光不觉得苦,还觉得甜。嘴里苦,心里甜。那甜汩汩的从心里冒出来,充满四肢百骸,幸福到快飞起。她不是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自己痛苦,她还是会有感觉。握着手里的茶碗他仿佛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杯身就宛如她的体温,他留恋,他痴迷。杨波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心里懊恼又焦急。自家那个马猴王爷到底再干什么?怎么还不来救她?在这么被看下去。老婆都要没了。阮宣炆看到情深处,情不自禁靠近她一步,吓得杨波跳一下,后退一步,噗通就跪地。“臣妾逾越了,陛下恕罪。”阮宣炆就这么被她这一跪生生震住。他伸出手想扶她,可却将杨波吓得又退一步,头低下,几乎要碰到地。这样谦卑的她,他受不了,他不习惯。“阿水你起来,起来吧。”他忍不住低声哀求起来,躬着身,可怜兮兮的。杨波不抬头,嘴里直呼。“臣妾不敢,臣妾不敢。陛下九五之尊,臣妾不敢冒犯。臣妾卑贱,不敢再直视君面。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阮宣炆被她这几句话说的心窝里扎刀子似的疼痛,他上前一步,双膝一软,噗通也跪下。杨波被他吓到,抬起头呆呆看他,嘴都合不拢,也忘了再恕罪。“阿水,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你看着我,像以前那样看我。求求你,都是我的错,不要再这样。”他跪着,眼中含泪,梗咽说道。杨波倒吸一口气,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一把扑过去拎住他的胳膊就往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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