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小姑娘有没有这个造化,能堪堪让五弟怜惜。亏得他还下了血本,把那般重要的旧物送去。只盼的五弟念旧情,做个护花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朵稚嫩的花被五弟搅了去的话,将来回到自己怀里时,是否还是原来那朵花?得失不由人呐。幽幽叹口气,阮承浩伸手一招,让伺候的老太监把食具都收拾下去。喝上半盏温白开,他又翻开经书,半闭着眼,团坐在薄团上拨着手里的血琥珀念珠低喃诵经。对于目前自身的状况杨波说实话有点搞不清楚。她现在算是在乾元殿里当差,可既不是普通的宫女,也不是姑姑,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陛下让人给地带来新衣,是普通的女儿家装束,粉绿荷叶裙,绣花对襟比甲,俱是娇俏靓丽的款式,缀着空心小银珠,一动就铃铃响,很是俏皮的情趣。她被人伺候着,在大浴桶里洗刷干净后,带到里面更衣。那轻轻滑顺的料子就像最甜蜜的亲吻似的拥抱住身体,久违的感觉。薄薄屏风上倒映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总是端坐着,从不懈怠。杨波心里有点打鼓,总觉得这样的亲近来的莫名其妙而且突然。但对方没有给她丝毫询问解惑的机会,他是君,是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太监进来给她梳头,是双环髻,插上别致的绢丝花,一股子春情烂漫。她低头看宫人给自己套上袜子,穿上鞋子。那棕形的绣花鞋两面都绣成猫挠球,很是可爱。那球上也缀着银珠。待穿戴整理完毕,他们就领着她往外走。她一动,身上的银铃就轻轻响。叮铃,叮铃。听到响声,那屏风上的身影动了动,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错愕迷离。被他直勾勾看的有点慌,杨波停住脚步。那人醒过来,温和朝她一笑,伸手招了招。她这才继续上前,层膝行礼。“奴婢拜见陛下。”“起来,到我身边来。”杨波起身,走过来。他朝她按了按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蹲下,然后微微低头俯视着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被她砸在地上的玉瓶“来,这个还给你。”他说着,手指撩开那玉瓶上的绣线,亲手给杨波套在脖子上。杨波不敢动,也不敢抬头。将那玉瓶套好了,他撩起她的下巴,让彼此面对面。“何苦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砸了,须知这玉瓶可是他重要的旧物,被你砸坏了一个角,得心疼死也说不定。”看着杨波的双眼,他微微含笑,慢慢说道。杨波愣一下。日物?什么意思?他?又是指谁?那人似看不见她的疑问,自顾自说着。“他对你也算用了心思,只是他在乎的永远只是他自己,对你也就这么一点日情难忘而已了。不过,算是押对了宝,我没他狠心,比他念旧。你算得捡回一条命,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离开了我的荫庇,只怕这皇宫里处处都是你的死地。”杨波惊一下,她知道这次是有人存心要地死,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如此执意要地的小命?自问她在这皇宫里没惹到什么棘手的人呀?若真算惹了,那也只惹过柳如云。可柳如云也已经给了她教训,害得她大病一场,差点疯掉。况且柳如云自己已经被方似雨弄死了,那还剩下谁?搞不懂,不明白。她疑惑看向他,想寻求答案。可他对她摇摇头。“这皇宫里的敌人和朋友都是模糊的,只有利益是唯一清晰的东西。你与其旬我,不如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我亦不能护你一辈子,到头来总还是要你自己心里明白,才能周旋得当,保护自己。明白吗?”地点点头,似明白又并不太明白。她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会不会磨墨?来,给我磨墨吧。”他拍拍她的手,笑语道。“是,陛下。”杨波起身,到案前拿起墨就要往砚台里墨。“用那玉勺弄点水,没水你怎么磨?”他伸手指点道。“是,奴婢知道了。”杨波脸红一下,急忙用那玉勺舀水。“四五勺就够了。”“是,奴婢。”“不用称奴婢,有我吧,听着不舒服。”“是,奴。我,我知道了。”“慢慢磨,顺着一个方向,不要太用力。那墨要竖直,不要倾斜着,这和做人是一个道理,要直。”“以前在家,没磨过墨吧?”“也对,你从小家里就娇生惯养的,不让你做半点事。想起来,以前在太学那会,你的墨还都是我这儿匀去的。那时候我就每天多墨点,免得你要的时候不够。呵呵,现如今,你也该学着自己做些事,不能老指望别人了。”杨波磨着墨,有点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又不能不答应,于是就是是是的答着。磨墨是个功夫活,不能急也不能躁,一时半会也成不了。杨波听着那墨块厮磨着砚台沙沙的轻响,手渐渐酸起来,老实说她也不知道磨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好了。看着砚台里那一汪墨水乌黑的,似乎可以用了吧?又磨了几下,她想停手。“还不够,这墨你看着颜色发黑了,但到了纸上,就容易渗,不够浓。”他摆摆手,阻止。杨波抿了抿嘴,继续磨。眼梢瞟到案上,两摞奏折堆着,他正一本本翻阅,却都未批。原因就是自己的墨还磨不好。心里有些郁闷有些自责,低着头继续磨。他侧头看她一眼,把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在一边用手按了按,然后起身,挨近她,握住她的手。“缓一点,不要急,慢慢来。”杨波有点惊到,手不由要抖,却被他那手握着,纹丝不能动。那手温热干燥,很稳很沉,压在她手上,带着她缓缓画圈。墨条在砚台里一圈又一圈的磨着,那原本轻盈的墨汁渐渐变得浓稠起来,泛着黑黝黝的哑光,好似一块浸透了水的黑缎子在里面随着墨条舞动。末了,那大手带她的手笔提起,那黑缎子从墨条上滑落,铺展在砚台里,似玉似膏。“成了,这就可用了。”他在她伸手自得一笑,胸膛贴在背上,能感觉到震动和温热。杨波也跟着笑,仰头看他,他也看她,眼里是平和温暖之色。她有些释然,他的眼神和太上皇的不一样,显得安全而温和,似老友似故人,更有几分亲人的感觉。“陛下,请用吧。”她说道。他放开她,摇摇头。“放着吧,不急,我先带你去看个人。”“哎?看人?可是:”杨波看了看桌案上那两摞等着批的奏折,不解。他哼笑一声,目光凉凉略过那些奏折。“有些人,有些事,是须得等一等,看一看,再论。走吧,让他们等着吧,等一等,对他们有好处。”伸手一拂,转身就朝外走。杨波伸手把砚台盖上,她辛苦磨成的墨,有点舍不得。手都酸了呢。他回头看一眼,微微颔首点头,然后放缓脚步等了一等。杨波急忙跟上去。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看谁?天顺朝20迷宫杨波跟上去,一起闪进那个小门。里面比外面暗,一时她眼前一团黑,很快适应了,看到幽暗的灯光,鼻尖是脉脉的香气,有点甜有有点苦涩。耳边还听见阵阵低低的呻吟,前面那素淡的身影摇曳向前,似有人在忍耐着什么痛苦。她紧跟着。里面四个奴婢伺候,两个太监在外间,两个宫女在里间,见了他,都行礼,但却只是行礼不做声。以至于屋子里除了呻吟,就再无半点声音,有点闷闷的感觉。绕过一个屏风,那素淡的身影就停住。杨波也急忙停住脚,定眼一看,惊一下。之间屏风后是一张大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边喘一边呻吟不断,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身边伺候着的老宫女时不时用手里的丝帕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多时就得换一块,还有一个老太监跪在地上,屏息凝神的诊着脉。但最让杨波感到惊愕的事,那女子腹部高高隆起,像是怀里裹了个硕大的西瓜,显然是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有孕在身,女子,秘藏起来的。杨波脑子里一闪。“啊,这是“没错,这就是李荣华”他淡淡说道,迈步踱过去,坐到矮凳上。杨波跟到他身边,手指捏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床上的李荣华。“她,她怎么了?”杨波忍不住问。他不语,只是朝那老太监招了招手。那老太监跪着爬过来,磕个头。“怎么样?”他平淡的问。“回陛下,娘娘恐怕要临盆了。”那老太监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低声说道。“才不过喝了两口,怎么这么凶?”他眉微微一凝。“回陛下,这药很凶,亏得娘娘只用了两口,不然大小都不保。”老太监回话“那现在呢?”他又问。“回陛下,奴婢不敢妄言。”老太监十个手指头哆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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