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颗挂在上头的心也即刻被砸得粉碎。我说晋王殿下啊,你这是怎么搞的?哦,对,有伤,人家身上有陈伤。我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找了点安慰。晋王一击不中,又策马溜了半圈,再次搭箭引弓,射了一箭。这次没失手,那羽箭将彩灯射中,但似乎依然没多少劲,那箭就扎在彩灯里没穿。第三箭也差强人意,虽然射穿了,但也是有气无力的掉落在地。射完了三箭,他就策马出了马场,把弓箭交给亲随,翻身下马,整理好衣摆,走到陛下跟前,又是跪地磕头领罪。陛下只是摆摆手,让人扶他起来。他又是千恩万谢,惶恐再惶恐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我站在阮宣汶身后看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觉得这个人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晋王,感觉怪怪的。不光他怪怪的,陛下也怪怪的。虽然看起来这一对兄友弟恭,君臣有理有节的很是和谐,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我也说不出。看看四周的王公贵胄,文武大臣,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也是暧昧而隐晦的。我想他们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奇怪感觉,却谁也不说。我心里狐疑不解着,阮宣汶却拉拉我的手。“蝈蝈,六叔还是父皇射得好。”他仰着小脸,得意洋洋的对我说。“哦,恩。陛下当然是最好的,所以殿下也是最好的。”我慌乱点头,随口应付道。那小子听了心满意足,喜滋滋吃点心,还往我手里塞了几块,招呼我一起吃。我咬一口那玫瑰饼,嘴里一股子甜腻的味道,甜腻的怪异,甜腻的有点犯恶心。晋王蹩脚的表演直接导致我对接下来的主要节目,也就是海东青猎天鹅这一个环节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得意兴阑珊。海东青是一种小型的猛禽,只比鸽子大一圈,这么小的鸟要到一天上去抓哪么大的天鹅。确实很有些看头。问题是天鹅哪里来呐?没错,天鹅就从那个湖里来,可是天鹅没事也不能老在天上飞,人家来这边是休闲产子的,不是来满天乱飞的。于是乎,就需要有专门的人披着芦苇潜在湖里,一听放鸟的哨声起,就赶天鹅飞。也怪可怜见的,那乍暖还寒的湖水,生生能把人冻出病来。也可怜那些天鹅,就为了这些金贵人物的雅兴,得巴巴飞天上让海东青抓。依然是陛下带头放海东青,然后依次是亲王贵胄们。一只只海东青腾空而起,那脚上带金环,一闪闪尤其威风的就是陛下的鸟,有个响亮的名字,叫飞将军。飞将军也似乎知道它是倍受注目的鸟,一飞冲天,那头昂得高高的。天上许多乱飞的天鹅,它扑上去就要大显身手。我是个门外汉,站在地上仰头望,看着一群小鸟扑过去斗一群大鸟,大大小小的鸟混战一团,真是眼花缭乱,看不清楚。只觉得那海东青个头虽小,但凶猛得很,缠着天鹅不放,那天鹅也似乎知道这小东西不好对付,多是避让,不敢正面冲突。但离得太远,我也看不清楚到底那海东青是如何对付天鹅,怎么一个能耐。我脖子伸得老长,踮着脚晃来晃去,身边的阮宣汶也已经从椅子里起身,也踮着脚仰着头跟我一起晃。依稀可以看出那一群海东青里,有两只最是厉害。其他都是两三只共同合作对付一只天鹅,那两只单打独斗,很是不一样。其中一只腹下金光闪耀,显然是陛下那只飞将军。另一只看不出是谁的。不多时人群轰一声,纷纷呼喊起来。只见飞将军已经抓住了一只天鹅,正使劲往下拽。那天鹅挣扎的厉害,飞将军却丝毫不撒手。似乎是看到它得手,另外一只也不甘示弱,奋力抓住自己纠缠着的天鹅,也往下拽。两只鸟比赛似的,争着把天鹅往地上带。下面的人越发兴奋起来,都等着谁争头彩。飞将军先发制人,占了先机,虽然后一只奋起直追,但终究差了一步,但两只鸟差距不大。飞将军将肥硕的天鹅拽到马场里,立刻就有人围上去,把天鹅抓住。天鹅一被抓住,飞将军就扑闪着翅膀腾空而起,绕着马场飞了一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功。突然一声哨响。它立刻掉转头,呼啦拉飞向陛下那边而去,稳稳停在他身边的架子上。立刻有太监拿了上好的鲜肉伺候它。马场上那第二名也将天鹅拽到,依然有人上去收了,那只海东青却并不炫耀,直接腾空飞向自己的主人身边。这个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表现逊色的晋王殿下。那鸟直接停到他臂上,他手臂上套了皮甲,不至于被鸟爪抓伤。我见他怜爱地抚那海东青的背,似乎十分宠爱。身边的随从立刻也奉上新鲜的嫩肉,他亲自取了喂给那海东青。这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等等,别误会,我可不是嫉妒那只鸟。我的意思是,晋王殿下在我的心目中不该是一个喜欢训鹰遛鸟荒废武功的人,这不像他。难道是我错看他了?其实他并非什么大英雄,不过是个富贵王爷而已?陛下的鸟拔得头筹,那些好事凑趣的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立刻纷纷围上去拍马屁。又是赋诗,又是做句,好有举着酒杯说要敬陛下的,总之把陛下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陛下是喜欢奉承恭维的,听了越发高兴。摸了摸那飞将军,他得意洋洋的朗声长笑。眼睛一转就看向了晋王那边,于是伸手一招。“来来来,六郎过来,让朕看看你的海东青。”晋王起身大步过来,屈膝又要拜。陛下心情很好,立刻就摆摆手。“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就不要拘礼了。来来,让朕看看你的鸟。”至平朝40黄豆糕“是,陛下。”晋王双手捧着那海东青,小心翼翼交给太监。太监捧着,跪倒陛下跟前。陛下刚要伸手,旁边的柳如云轻轻提醒了一句。“陛下,仔细手,这可是猛禽。”陛下手顿了顿,看他一眼,然后咧嘴一笑。 “无妨,天下的猛禽,岂还有我降不了的。”说罢,伸手过去。那海东青有些抗拒,但似乎训练的并不怕生人,只扇了扇翅膀就不再动作。陛下捧起它,凑到面前仔细看了看翅膀,爪子,喙和眼睛。“不错不错,是个好乌头,六郎对海东青也有研究?”“臣闲暇无事,就溜溜鸟。这小东西虽然不错,但比不得陛下的飞将军,到底是逊色。”晋王低着头,浅笑恭谦说道。陛下哈哈大笑,把鸟放回太监手里,摆了摆手。 “六郎不必事事自谦,若不是朕有飞将军,今天的海东青里头,哪个能比得上六郎你这只。对了,这小东西叫什么名?” “回禀陛下,这是一只乌头,就用了乌头这个名。” “乌头?这名也太没士气了,不好不好。”陛下摇摇头。 “那不若陛下赏赐一个响亮的名字给这小东西吧,正好嘉奖它。”身后柳如云低声建议道。“这恐怕不好吧?”陛下摆摆手推辞,嘴里推辞,可眼却瞟下面的晋王。“这是臣的福分,也是这小东西的福分,恳请陛下赐名。”晋王立刻拱手施礼说道,说完了还跪地上磕头祈求。那些好凑趣的也不敢耽搁,立刻跟着纷纷跪地撅屁股,嚷嚷着要陛下赐名。盛情难却,陛下这才勉为其难的抬了抬手。“起来,都起来吧。不过就是个名字,大家何需如此。”“陛下赐名那是天大的福分,这小鸟可真是好命。”好事者立刻凑趣夸赞。“没错没错,陛下天资过人,学识渊博,定然是一个十分响亮的好名字,以后这鸟可就威风咯。”立刻就有人附和。得,那名字都还没出来呢,就吹捧的天上少有,地上没有的好。真服了他们,脸皮堪比城墙拐角。我吊着白眼等陛下的赐名,等啊等啊。 陛下想啊想啊。 “这只小东西腹部有一天白,很是有趣,不如就叫一片雪。”陛下晃了晃手指,说道。那些拍马屁的都没给晋王殿下谢恩的机会就前仆后继的夸赞起来。我听得头疼,痛苦的将脸撇向一边。真受不了这些家伙。“蝈蝈,蝈蝈。”阮宣炆拉着我的衣袖唤我。“咋了?殿下。”我低头看他。“蝈蝈,为啥那么小的鸟能抓那么大的天鹅?还有抓天鹅有什么用处?吃吗?”他仰着小脸天真的问我。“这个……这个嘛,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眨眨眼,一时也回答不出。我不能回答他,他就凝眉自己思考了一会,然后撒开脚丫跑过去。“父皇,父皇。”“殿下,别跑,小心摔着。”哇,这小子怎么擅自行动,太离谱了吧。我急忙提着裙摆追上去。那小子腿短跑的却快,我追到台阶下就被几个卫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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