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枫拿上笔袋,一手插在裤袋里,往七班的教室走。
他走的很慢很慢,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一方面对自己的所盼所求一无所知,一方面又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将自己的迷昧看得明明白白,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期待模糊地仿佛——是走也走不出的迷宫,看也看不尽的甬道,是猜也猜不透的欲望,够也够不到的妄想。
——他期待的,也许是一次相遇?不,这远远不够。
他又能如何?心中微微有些自嘲。
他一路慢慢地走完走廊,上到二楼,然后走进七班教室。他边看桌角上的贴的名字和准考证号边往里面走,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随意地坐下,他能感觉到教室里很多人看自己,但他习惯了,并不在意。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才考试,考场里来了一半的人了,他一会儿望着窗外发呆,一会儿玩笔,一会儿无聊地看黑板。半点紧张感都没有。
唯一感觉的,大概是一点失落吧。
失落什么呢?
他曾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洛云亭坐在他前座。那么他可以看着他的背影,看完整整一场考试,不过这种想法真是可笑。
洛云亭,在他们班的教室啊。
他一边默默自嘲。可是窗外的阳光把他轻轻照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回响,教室里安静的翻书声和微不可闻的小声讲话声仿佛都落在了他寂静的心上,那种可笑的想法一下子躁动起来。
想要见他。这种思念一下子浓了,就像你渴的时候,忽然尝到一滴水,那么你的欲望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那些白噪音给予他的安静,就像那滴水。
他站起身。这时候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
他大步走出门外,下楼,走到他们班的教室。他站在教室门口,里面坐满了人,很多人都抬头看他。
洛云亭坐在靠进门的第一排第一个,他们离得很近。
跨越了五个教室,来看他一眼,看不够。
贺枫以为自己是个容易知足的人,现在他发现自己贪得无厌。
洛云亭忽然察觉身旁有人,微微有些惊愕地抬头看他。他看了洛云亭一眼,微微抿着嘴角,面无表情,他的座位在这一列的最后一个,他径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他走得不快,双手插袋,微微低头,可能在其他人看来有一些冷漠吧。
坐在他座位上的男生有点慌乱地站起来给他让位,他看了男生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坐下来,打开自己的桌盖开始翻找,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拿。他面无表情地合上桌盖,站起来朝男生点头,然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他朝门口走,本来步子不快不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神明的驱使,在洛云亭前的座位旁停了下来——他想,大概是因为贪婪吧。
他不说话。
洛云亭稍抬头,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模样,两人对视了一秒,这人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没有涂卡铅。”他的声音有些闷,仿佛收敛了芒刺。
洛云亭有些错愕,不过随即浅浅地笑了。他打开他的笔袋,拿出涂卡铅,递给他。
贺枫微微迟疑,但仍抬手接过。
——倏忽,他们手指相碰。
贺枫忽然觉得窗外的鸟鸣声特别大,叽叽喳喳清脆的叫声在他耳中格外清晰。这人脸上的浅笑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能看清楚这人长长的直直的睫毛,能看清他脸上白皙的柔光,能看清楚他眸子里闪烁的星海。
——像一望无垠的宇宙,里面浮动着星辰与曦光。
贺枫注视着他,手指下意识往回缩,但仍握住了那只笔。
洛云亭笑了笑,不再看他。
监考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贺枫站在洛云亭旁边,朝他说:“考试快开始了,回自己的座位上。”贺枫没看他,轻声跟洛云亭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出了教室。
后来他才知道,洛云亭只有一支涂卡铅,他用的时候是找后座借的。
贺枫握着那支涂卡铅一路走到他的考场和座位,进门的时候被监考老师说了几句,他刚坐下,就开始发卷。
他拿到卷子,没有马上开始写,而是发呆了好一会儿。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慢很长,他觉得整个人被窗外的阳光烤得暖暖的,有些清晰的困意和说不出舒缓之感。
窗外的鸟一直叽叽喳喳的,可他并不觉得烦,有时也停下笔听它们的鸣叫。
大概在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写完了,他放下笔。那支涂卡铅被他拿在手上,他凝视它。忽然打开笔袋,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涂卡铅。
他把洛云亭的那支涂卡铅放进笔袋里,用自己的涂卡铅把卷子上的答案涂到答题纸上,他每一下都涂得很用力,一遍一遍地涂……无聊地,反复地,懒洋洋地涂着相同的选项,又一遍遍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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