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广告位常年招租包月价格更优惠有意者请联系领头的是个小个子的中年人,留着一缕山羊胡,起身朝何晏之拱手一笑:“公子爷,小人姓方,庄子里的人都唤我方老五。奉少庄主之名,前来伺候公子更衣梳洗的。”他朝身后一摆手,七八个侍女鱼贯上前,在何晏之面站了一排,霎时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叫人看了眼花缭乱。她们的手中捧着各色衣物,齐齐朝何晏之屈膝行礼:“公子请更衣。”
又有两个妙龄少女,一人捧着铜盆,一人持着汗巾,来到何晏之跟前,娇声道:“公子请净面。”
何晏之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觉得那侍女柔荑般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擦拭,那汗巾上熏了香,丝丝入鼻,沁人心脾。他微微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香?”
那少女将汗巾绞干,又替何晏之擦手,笑道:“回禀公子爷,这是我家大公子亲自调的桃红蜜香,取隔年三月初三沾了雨露的桃花调制半年而成,甚为稀少。大公子平时也不大舍得用,今日特意出来招待贵客。”少女的动作极为麻利,几下便将何晏之的头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恭敬退开几步,屈膝福身道,“公子爷,奴婢名唤采绿。”她又指着那端着铜盆的少女道,“这是采芩。大公子命我们二人今后近身侍候公子,还望公子莫要嫌弃我们蠢笨。”
随之,几个手捧衣物的侍女亦上前几步,将何晏之围在中间。那采绿娇声笑道:“奴婢们不知公子喜欢甚么样式的外袍,故而各种花色的都挑了一套,还请公子过目。”
何晏之道:“去转告你家少庄主,我已叨扰数日,正准备告辞,实在不必如此费心。”
那采绿道:“公子的私事奴婢不敢置喙,只要公子在庄中一日,奴婢便要尽心伺候一日。”她从中拿了一件白色嵌着金线的外袍,恭敬道,“公子穿这件如何?这是我家大公子最喜欢的样式,由西湖绣坊包春娘亲制,乃是江南道每年必进的贡品,民间能拿到的极少,只比贡品少绣三股金线。这件外袍可在日光下显出不同的暗纹,十分难得,公子穿在身上自然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何晏之皱起眉头,脑海中瞬间想起九阳宫里那一柜子闪瞎了眼睛白色长袍,立刻摆手道:“我不喜欢白衣服,太晦气了,拿走拿走。”
采绿尴尬一笑:“奴婢不知道公子爷的癖好,还请公子见谅。”
何晏之叹了一口气,随手拿了一件青色的袍子,淡淡道:“清爽些就好,甚么金边银边的,不觉得晃眼睛吗?”
采绿笑着恭维道:“公子卓尔不群,品味清雅。这件袍子乃是皖南丝织名家的成品,亦是我家大公子的珍藏之物。”
何晏之张着双臂,任由两个小鬟给自己整理衣物,脸上却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家大公子平日里就在意这些?”
采绿道:“大公子是个风雅之人,琴棋书画、衣冠文物件件精通,常年深居简出,极少与人往来。”她又笑道,“我家公子平日里清高得很,极少待人这般热忱,大约是觉得公子与他长得神似,尤为与众不同罢。”
何晏之听了却不以为然。
他在九阳宫中这大半年,对沈碧秋已经有了极深的成见。如若今日是初识沈碧秋,或许真会为此人的标致风流所倾倒。然而,在杨琼的执念下,何晏之对沈碧秋的喜好、武功,甚至笔法、诗词都被迫研习模仿过,他实在不相信一个能洋洋洒洒写出七世经略的人,竟会是一个不通庶务,只知诗画文章、附庸风雅的文士。
何晏之不动声色地穿戴整齐,笑道:“少庄主真是太客气了,能得到少庄主的青眼,何某真是三生有幸!”他环顾了那些仆从们手中捧着的衣物、饰品、用具,脸上露出极为兴奋的神情,“少庄主是要把这些都送给在下?甚好甚好!如此在下也就不客气了,统统放到我屋里吧。”
采绿一愣,眼中略微有些鄙夷的神色,却只是一闪而过,继而笑道:“正是。大公子吩咐了,公子喜欢什么尽管提出来,奴婢们一定尽心采办。”
何晏之顺手拿起一把香檀木制的折扇,轻轻打开,动摇微风,颇为自得。虽然与这隆冬季节不很应景,但却着实显出他的翩翩风姿来,果真是应了那句俚语: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何晏之嘻嘻一笑,市井痞气毕露:“你家少庄主要结交我,在下真是求之不得啊。何某难得交上这么阔的朋友,果真是黄狗出角变麒麟,天上砸下一个大馅饼。”
采绿的眉头一皱,只觉得眼前这位何公子虽然长着一张同自家公子一摸一样的脸,却仪态粗鄙,实在及不上少庄主分毫。她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含笑道:“公子喜欢便好。”
一旁站着的方老五道:“公子爷,我家老爷在前厅等着你。不知公子是否方便前往?”说罢,便上前扶住何晏之的右臂,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之中透着几分强迫,脸上却依旧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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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心中一凛,亦笑道:“我正想去谢过沈庄主,前边带路吧。”
他此刻已下定了决心,要想寻到杨琼,只怕没有这样简单。这些日子来,他所遇到的事诡谲难辨,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他害怕杨琼或许已遭不测,害怕当日在九阳山梅林中所说的话一语成谶,害怕再也见不到杨琼。他总觉得沈氏父子似乎有着难以告人的目的,叫人一时间捉摸不透,如今,也唯有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碧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何晏之斟上。何晏之还有些魂不守舍,竟忘了推辞,待辛辣的酒入愁肠,才被呛得一阵咳嗽。沈碧秋急忙起身替他顺气,手拂过他的肾俞和命门,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晏之的内力颇深,却不像是自己内化之功。”
何晏之道:“正是,这点内力只能存着,却不能擅用,我幼时仿佛受过重伤,体内寒毒甚重,杨宫主为了保全在下的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沈碧秋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总说子修对你有恩。”他微微沉吟,“听秦玉言道,你有琼花碎玉剑法,莫非也是子修传授给你的么?”
何晏之心中暗道:果真还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原来,他对我这般好,就是想从我这里套取剑法了?他脑中灵光一现,陡然间明白了过来,沈碧秋囚禁杨琼,想必也是为了琼花碎玉剑法,他在杨琼处吃了瘪,所以又想从自己身上另觅蹊径了?这样一想,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瞬间大好起来,不由得哈哈笑道:“少庄主也太会说笑了。杨宫主是何等样人?怎会轻易将九阳宫的绝学交付外人?”他笑眯了眼睛,“少庄主对杨宫主最为了解,杨琼是怎样的人,想必最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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