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隨即附和,是啊,這酒寡淡無味如水,收費卻很高,這不擺明著在騙錢!
忙著蒸包子的店家,臉色突變,認為這些人都是一群口袋裏沒有多少個錢,卻想搞事情的魯漢。
店家走了出去,不以為然,回應的態度也不好,認為他們在雞蛋裏挑骨頭,這裏是郊外,荒山野嶺的,諸位還想吃什麼山珍海味不成?
如此惹火的言論,自然惹怒了一眾五大三粗的江湖惡漢,紛紛批評店是黑店,老闆是黑老闆。這些人當中年紀較小的,年少氣盛的幾個小伙,早已按耐不住,氣得想把茶攤的桌椅都一一打爛砸破,以宣洩心頭不忿。
阿蓁見場面混亂,她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怕得微微發抖,凌雋珈護著她在身後眼旁觀,輕撫小美人後背以作安慰。這些場面,對她來說,不過家常便飯。
店家見這些人如此囂張,喊了一聲,很快不知從哪裏竄出了十多個漢子。兩幫人隨即開打起來,凌大當家的人訓練有素,一個個都是練家子的,並未出動刀、槍的武器,赤手空拳的僅用了半盞茶時間,輕鬆就打趴了對方的十來人。
店家那邊的人被過肩摔得眼冒金星,臉青嘴腫,眼角滲血,大多數人眼見打不過,唯有跪地不住的求饒。
凌霸天開口,放過了老闆和夥計,叫對方把蒸好的十幾屜肉包子拿過來用油紙包好,付了錢就離開。
郁滿蓁坐回馬車上,聽到一行人高聲談論剛才的黑店,狂飆粗魯骯髒之話,突然覺得凌雋珈的痞裡痞氣,與他們相比之下,小巫見大巫,顯得相當斯文溫潤了。
原來她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成長,也就不難理解她的痞子氣息從何而來。郁姑娘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阿雋,說說小時候的事吧?
凌雋珈把小美人擁在懷裡,沒有問她為何突然好奇自己小時候的事,她想聽我就說唄,權當解悶。
小時候,每個山寨裏的小孩,若有膽量爬上山崖,跳到河裡,證明自己是勇敢的人,義父就會另眼相看,並重點培育。
我小時候是個不諳水性的旱鴨子,應該說是極怕水,因為不想讓義父看低,最後還是閉上眼跳了下去,還差點溺死!
就是這一跳,義父肯定了我是可造之材,對我欣賞有加,也因此更加嚴厲。我開始跟隨著他的得力手下,冬天冰天雪地,用冷水洗澡,見的為鍛鍊意志力;每天天未亮就起來晨跑,一年到頭除了春節,沒有一天可以休息,至少跑一個時辰,然後才和大夥兒一起用早膳。偷懶的人會被杖打五十大板,生病了,吃苦藥也不能配蜜餞。
我從小成日碰的都是刀劍等武器,大夥兒一起天天舞刀弄槍,女紅什麼的,山寨裏就沒幾個人會。就算是女子,她們也都並不一定會女紅針黹,所以衣服穿舊了、穿破了,也就由著。
小時候的她真的生活得很粗獷,只是她不討厭這樣的生活。這樣自己就會變得強大,就沒有人敢再欺負她了。
那義父知道你是女孩子嗎?郁姑娘好奇的問,這樣的訓練,對於女孩子來說,實在過於嚴苛。要是換成了自己,恐怕早就受不住了。
當然知道啊,但他對每個人都一樣,所以我也沒有例外,不會特殊對待,也不會特別偏袒。我跟他們受的苦是一樣的,他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他們睡怎樣的床,我也睡怎樣的床。所有訓練都是一樣的,從來沒有偏袒我。
凌雋珈邊說邊回憶,昔日在山寨上的日子,義父很愛我,從來沒有打過我,還收了我做義子。你知道嗎?他跟義母由於無法生育,一直沒有任何子女,只有義子。
這麼多年過去,只收了三個義子,我就是其中一個,他更把自己的事業,分了一部分來給我管理,證明他對我的厚愛和信任,我絕不會辜負義父的苦心,發過誓定要好好幹出一番事業,以報答義父的養育之恩。
馬車外的一眾粗漢子還在罵聲不斷,聲音大得雞會被嚇飛,狗也被嚇走。
比起那些假惺惺的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義父就是仗義的屠狗輩。他們就算是惡,也是小惡而已,跟真正大奸大惡的人,還是差得很遠。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有時候真正了解一個人,並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感受。
嗯這些道理不難理解,阿蓁也明白,她好像沒有那麼害怕凌霸天他們了。
為何義父跟義母他們沒有子女呢?郁姑娘猜測義母是否身子虛弱多病,難以懷孕,或者因為什麼是遭遇,落下了病根,從此得了不育之症。
那是因為義母,他,並不是女子。凌雋珈望著郁姑娘,實誠相告。
義父義母的故事,當年可是震驚了半個江南,二人之間的曲折兜轉,夠寫一本十萬字的話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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