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是自知失言,只好略略提了一句:“大赛主办方的中国赛区有我家集团的人。”主办方想给获奖者安排助理和翻译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季连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又警惕道:“我爸拿这个奖不是你搞总裁作风换来的吧?”“霆霆,我没那么厉害,”陈是觉得屏幕那头满脸紧张的季连霆实在是太可爱了,“自从黑幕事件之后,比赛的评审组也是经过层层筛选考核选出来的专家,结果也都是经过公证处公证的,集团无权插手,我这个非员工更是没有话语权。”季连霆小声道:“反正你未来马上会有话语权的……”“霆霆,我想给你的未来,是我自己挣下来的,”陈是看着屏幕认真道,“和我爸的公司没有关系,只和我和你有关系。”季连霆愣愣地望着屏幕里眼神深情的男友,感觉胸口滚烫。九月复习了一个月后,为了增加前段学生的学习积极性,陈是这个已被预录取的被要求不参加排名,一时间月考月考见分晓赌注的事情传得很快,不出半节课就在高三年级段传了个遍,成绩cp楼里一下子盖了几百层,全都是嚷嚷“如果这都不算爱”的匿名分子。然而季连霆本人居然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了这件事——打赌的时候他人在画室里,回家之后又沉迷电磁学以及与陈是视频,欢欢喜喜的他浑然不知自己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第二天一大早,季连霆走进教室,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晁小光双目炯炯道:“霆子,你一定要争口气啊。”“啊?”季连霆觉得自己半天没进教室,有些听不懂话了,“什么意思?”晁小光站起来,沉重地握住季连霆的双手:“是哥可是把传说中的学神之笔都押在你身上了,现在押李芸芸的人一下子多了十几个,大家都想拿到是哥的笔。”季连霆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懂了来龙去脉,跟着感兴趣地打听道:“现在有谁押了我啊?”晁小光耿直地把笔记本翻开来展示给季连霆看:“喏,应该只有磊子、大宇、耀哥、昆子、阿拜、闵哥和是哥。”全都是一起打游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押其他人的呢?”季连霆感动完了之后,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晁小光把笔记本翻得哗啦啦响,前几页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这几页是押李芸芸的……这页是押咱白哥的……还有押b班那个小眼镜的……”押其他人的都是一长串,李芸芸名字后面甚至跟着好几页的名单,看起来声势浩大无比。季连霆惊呆了:“我们学校的人都这么无聊的吗?”“主要是哥的钢笔这个奖品吸引力太大了,”晁小光诚实道,“我也押了李芸芸。”虽然说押谁确实是个人自由,但季连霆还是觉得有点小郁闷:“你们都对我这么没信心的啊?好歹我前两年也考了不少年级段第二名。”晁小光安慰季连霆道:“霆子,我相信你是咱南实学美术的里成绩最好的。”“哦,那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一次月考的第一名我还真要定了,”季连霆随手从笔袋里掏出了一捆笔芯拍到晁小光桌子上,“给我自己全都押上!”连陈是都那么相信自己,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的钢笔落到别人的手里。于是高三年级段九月的月考在前所未有的高关注度之下来了又走,走廊上、操场外、教室里……全校各处几乎都在讨论打赌的事情,对年级段金榜的关注度也是空前绝后地高。李磊考完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采访了季连霆考试感想,被缠得没办法了,季连霆干脆把带出来的试卷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去找别人对答案。于是热心的李磊同学又张罗着找其他高材生给对答案,对于赌约的事情比季连霆还要上心。彭峥也听说了打赌的事情,他还拿这件事来打趣季连霆道:“年轻人,这么容易冲动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尽管如此,他还是对爱徒寄予厚望:“以你的脑子,考个第一轻松的。”月考成绩在三十号那天千呼万唤始出来,随着卷子一门一门下发,在教室里拿着计算机摁总分的人也越来越多,等最后一门理综卷发下来之后,众人才惊悚地发现——每门功课季连霆都高出一点点,不知不觉中四个“一点点”攒在一起就变成了巨大鸿沟。这一次的月考,季连霆考了709分,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分。大课间出操回来,眼尖的同学发现楼下宣传窗里的金榜已经换上了九月的新榜单,挂在理科年级段大榜第一位置的那个名字赫然写着“季连霆”。——是季连霆获得了这一次月考的年级段第一名。结果一出来,游戏小分队的大家都高兴疯了,一方面是真心替兄弟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打赌差距悬殊,几人一下子赚了个盆满钵满,怕是一直到高考前笔芯都不用愁了。“霆哥牛逼!”乔冠宇两只手抓着满满的笔芯,高兴道,“信霆哥不挂科!”晁小光把那一兜笔芯递到季连霆面前,对这位大爷的成绩心服口服:“霆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这一兜笔芯都是你的了。”季连霆只从中拿出了原本属于陈是的那支钢笔,把整兜笔芯又原封不动地推回去给晁小光:“我拿这一支钢笔就够了,别的你还给人家吧。”于是晁小光又像卖笔芯的黄牛似的,扛着一大袋笔芯吭哧吭哧地回到了座位上,一面还和同桌陈是讲起了季连霆的好来。陈是听完一挑眉,顺手给季连霆发了一条微信。cs:听说你只拿了我的钢笔?季连霆收到消息后,气势汹汹地扭头瞪了陈是一眼,用口型说了句“没收”。季小爷:你嫌笔太多了啊?还学人家打赌(д′)下次不许再搅和到这种事里去啦!季连霆发完消息就听到斜后方传来了某人的一声轻笑,惹得他又忍不住回头瞪着陈是说了声“不许笑”,陈是凝视着季连霆的眼睛,也用口型回道:“好的,宝贝。”一个词成功地又让季连霆脸上的温度飙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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