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又是一场小雪,无风的天气,细雪无声无息的缓缓飘落,显得天地之间无比的静谧。她袖手立在靠近二门的回廊处看小厮们扫雪。其中一个小厮懒洋洋打哈欠,旁边的另一个则拿手肘碰他,提醒道:&ldo;卓姑娘看着呢,你可别偷懒!&rdo;那人立即收了哈欠,朝雨楼请罪道:&ldo;姑娘您恕罪。&rdo;雨楼面无表情的摆摆手:&ldo;干你们的活吧。&rdo;待那俩小厮低头继续扫院子了,她就听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交谈。一个说:&ldo;你昨晚干什么好事去了,哈欠连天的。&rdo;另一个说:&ldo;我能有什么好事,我昨晚上回了趟家,偏巧我大哥赶车送季公子回府,回来路上翻了车摔伤了腿骨,我大半夜的,又是背人,又是叫大夫的,一直忙活到天亮。&rdo;雨楼听到&lso;季公子&rso;三个字,不禁一怔,她抿唇凝眉,在原地踱步。听那小厮的意思,哥哥昨天是去国公府了,她在那里时,他不登门,夏宣一走,他偏偏登门拜访。为什么呢?她静下心想了想,很快有了答案。哥哥趁夏宣不在,去求老国公出手相助,把她还给季家。不过结果似乎并不如人意,倘若老国公松口放人了,哥哥一定会立即来接她。可惜没有……雨楼无心再看雪景,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屋内。盯着那盆赤红的炭火,她怔怔出神,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忙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就一封信。然后唤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ldo;交给老国公爷。&rdo;那小厮名唤薯儿,是夏宣的心腹之一,严格执行主人交给的看守任务。主人吩咐过,不许卓姑娘联系季公子,也不许联系嫁出去的姑奶奶夏宓。倘若她有信件交给这两人,一律不允许。但……联系老国公爷这点,主人却是没交代过的。&ldo;这……&rdo;薯儿犯了难:&ldo;姑娘您有事非得跟上面说?&rdo;雨楼沉下脸:&ldo;你管我说不说呢,叫你去办,你去送就好了!&rdo;薯儿道:&ldo;可奴才是个下下等的人,怕是不能把姑娘您的信递到老国公跟前。&rdo;她冷笑道:&ldo;你是爷身边的人,府里谁不认识你?你递不上去信,谁能递上去?!少跟我这儿装蒜!我只问你,你是去是不去?!&rdo;&ldo;可奴才……&rdo;雨楼把信丢到他面前,厉声质问:&ldo;爷说过,不许我给老爷写信吗?&rdo;&ldo;是没说过。&rdo;薯儿辩道:&ldo;可国公爷却也没讲过&lso;允许&rso;两个字。&rdo;她哼笑一声,拾起桌上的笔屏便砸到他身上:&ldo;那国公爷说没说过允许你活着?若是没特意交代过,你是不是该死?!&rdo;薯儿被吓了一跳,赶紧拾起地上书信揣在怀里:&ldo;奴才这就送去。&rdo;&ldo;慢。&rdo;雨楼出声阻止:&ldo;我跟你直说,我在信里写了一件要事。你想看,你可以当着我的面看,我不介意。&rdo;薯儿脸色大便,忙叩头道:&ldo;奴才只粗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奴才想看也看不懂啊。姑娘您的信,奴才断断不敢偷看一眼,您放一百个心。&rdo;雨楼道:&ldo;你想好了,你不怕丢小命,随便偷看。&rdo;薯儿连说着不敢,揣着那封信退下去了。她则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消息,她捏着针线,走神发怔,许久没动一下。一个时辰后,薯儿回来复命说信送出去了。雨楼叫他过来,让他展开手,她不顾男女之妨,破天荒的俯身在他手上和袖口嗅了嗅。她在信纸里夹了层脂粉,只要打开,那脂粉会洒拆信者满手满袖。薯儿手上无香味,他没偷看,她放心了。雨楼安心的笑了笑。她将夏宣告诉她的话,一点不漏的告诉了老国公爷,扶乩请神作假,他父亲是不会原谅他的。夏宣百密一疏,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背叛他吧。她笑了笑,记得穿越前看过一档法制节目,其中专家告诉观众:坏人是可以欺骗的,也不用替坏人保守秘密。专家说的真对。‐季清远被结结实实的冻了一回,在家修养。他本以为老国公会好好考虑个日再给他答复,没想到对方第二天就派人叫他过去了。他不顾身体有恙,发着低烧就去见老国公。难得的是,这一次见面不是在修道的小屋,而是亮亮堂堂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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