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屁咧,不去现代艺术博物馆我也知道那个。
&esp;&esp;——每时每刻都要提心吊胆,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生活。你就不觉得累吗?
&esp;&esp;——为什么累?
&esp;&esp;——你说为什么累?
&esp;&esp;——就现在而言,生活就是有地方住和积累信用。这儿差不多所有东西都是分期付款的,虽说我基本上都能直接买下来。这是的内容。你看,假如你觉得此刻我应该对你一吐为快,那你恐怕就要大失所望了。
&esp;&esp;——哈,亲爱的,对你来说,我绝对不会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失望。
&esp;&esp;我真的应该说我不是你亲爱的。我真的应该这么说。但我说:
&esp;&esp;——时间很晚了,你应该回家了。
&esp;&esp;——你建议一位相貌堂堂、有点年纪的白种绅士该怎么离开……这是哪儿来着?
&esp;&esp;——布朗克斯。
&esp;&esp;——是吗?真奇怪我完全忘记了。我们是怎么……算了,大自然在召唤。
&esp;&esp;他关上卫生间的门。他的上衣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我弯腰捡起。沉重,我心想,对夏季衣着来说太沉重了。甚至有衬里。换了是我穿这件上衣,肯定会热得汗流浃背。我想叠好上衣,但看见左肩最顶上有一行文字,而且似乎不是清洗说明。文字是什么人用记号笔手写的。
&esp;&esp;假如你读到这行字,而且就在这件上衣的所有者旁边,请致电212-468-7767。紧急,请即刻致电。
&esp;&esp;电话铃响三声。
&esp;&esp;——爸爸!爸爸!天哪,你在——
&esp;&esp;——是我,多加。
&esp;&esp;——哪个多加?
&esp;&esp;——多加·帕尔默。
&esp;&esp;——你他妈……等一等,是介绍所派来的那个女人?亲爱的,是介绍所派来的那个女人。
&esp;&esp;——对,介绍所派来的那个女人。科尔斯特先生——
&esp;&esp;——天哪,耶稣在上,请告诉我他和你在一起。
&esp;&esp;——对,先生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说,是他坚持要出门的。我的意思是说,他是成年人,可以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我不能撇下他一个人,所以——
&esp;&esp;——你们在哪儿?他没事吧?
&esp;&esp;——在布朗克斯,对,没事。这——
&esp;&esp;——告诉我你的地址,快,你听见了吗?
&esp;&esp;——当然。
&esp;&esp;我报出我的地址,他连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按照美国人的说法,拐弯抹角毫无意义。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esp;&esp;——肯?肯?听着,我……我给你的儿子打了电话。他说他要来接你。很抱歉,但时间很晚了,我不能留你住在这儿。肯?肯?科尔斯特先生?
&esp;&esp;——你是谁?
&esp;&esp;我用脑门顶着门板,因为我确定我没听错。
&esp;&esp;——你他妈是谁?给我从门口滚开。他妈的给我滚开。
&esp;&esp;——科尔斯特先生?
&esp;&esp;我伸手抓住门把手,但他从里面反锁上了。
&esp;&esp;——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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