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只记得,当时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仅仅是这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
&esp;&esp;后来祝谣让他站得离可乐瓶远一点,喻晟央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从而在好看上面加上了“人还不错”的标签。
&esp;&esp;不过他并没有让自己去记得这一件事。
&esp;&esp;那个时候,喻晟央的妈妈刚刚选择和他一起住了不到一年,这是喻晟央从小到大和她相处时间最久的经历;然而有一天,喻莹在餐桌上吃完了饭,突然平静地宣布自己把工作调到了国外,以后会很少回来。
&esp;&esp;她甚至还提出让喻晟央好好努力,大学有机会考到国外去。
&esp;&esp;喻晟央想自己哪怕隔了很多年,应该都会记得喻莹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
&esp;&esp;她的表情很淡,既不关心也不在乎,还笑了一下——
&esp;&esp;“不过你成绩那么差,估计很难吧。”
&esp;&esp;喻晟央在喻莹搬走后,有一段时间真的完全不想再去上学了。
&esp;&esp;那一阵子他打了不少架,为什么打,打的是谁他都不记得,只是觉得打架的时候身边一定是有人的——
&esp;&esp;可能是帮忙的,可能是起哄的,也可能是来拉架的。什么都行,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esp;&esp;喻晟央知道自己正在很典型地“堕落”,因为家庭这种老生常谈的原因变成一个问题学生,惹得学校和老师对他都很厌恶。
&esp;&esp;但是喻晟央自己的班主任他本来也不喜欢。在喻莹刚刚搬走的那一阵子,他每天都不想回家,觉得自己住的房子实在是太大了。
&esp;&esp;喻晟央不愿意再回到自己的叔叔那里寄住,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可怜,就决定一个人搬出去租房子。
&esp;&esp;他什么也不懂,周围也没有可以帮他的人,为了处理喻莹走之后的生活,喻晟央大概有半周的时间没来学校。
&esp;&esp;那几天因为太忙,他的头发长了一些也没时间去剪。
&esp;&esp;在喻晟央终于找到新的住处可以搬进去之后,他回到学校,班主任刘老师一看见他,既没有问为什么旷课,也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只是略带着看麻烦的表情厌恶地道:“你看你那头发像什么样子,滚回去剪了再进教室里来。”
&esp;&esp;喻晟央转头就走了出去。
&esp;&esp;他没去剪头发,而是在接下来的一学期里,每半个月就换一种不同发色来上学。
&esp;&esp;那一段日子喻晟央后来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度过的了,要说他来上学了,其实也不算来上。
&esp;&esp;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在那段回忆里总感觉笼着一层灰暗的阴影,喻晟央刻意没有让它们在脑海里作什么停留。
&esp;&esp;但是曼妥思味的可乐他记下了,办公室外发光的走廊他也记下了。
&esp;&esp;他只是短暂地忘记了、在高一一年唯一对他露出了善意的同学。
&esp;&esp;喻晟央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有祝谣聪明,开窍开得实在太晚了,为什么隔了这么久,他才清晰地意识到,祝谣是那么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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