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梁雪然打个哈欠,“最常听的还是马三立侯宝林。”她全然不知刚刚那两句话惹得魏鹤远心里大起大落的,只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臀。疼的她嗷呜一声,愤怒转身:“你干什么?”“不干什么,”魏鹤远若无其事地回味,“太皮了,忍不住想试试弹性。”梁雪然气呼呼地戴好耳机,不理他。而魏鹤远静静地等梁雪然熟睡之后,才把耳机和手机轻轻拿走。梁雪然没有醒。自背后抱住她,她没有任何反抗,现在乖极了,手指蜷缩着贴在脸颊旁,呼吸声柔软而安静;离开他之后,梁雪然明显要比以前有活力很多。魏鹤远因为她开心而开心。但她的开心并不是因为他。枕边的小夜灯光线昏黄,魏鹤远自幼不喜欢在有光源的地方休息;但自从发现梁雪然喜欢在入睡前留一盏小夜灯之后,魏鹤远让人在他所有房子的卧室内都装了暖黄的小夜灯。爱本来就是相互包容的过程。梁雪然很缺乏安全感。曾经魏鹤远以为自己能够弥补,可惜后来发现也不过是他以为。朦胧睡到半夜,梁雪然再一次深陷噩梦之中,浑身颤抖,而魏鹤远被怀中人的小声啜泣惊醒。她哭的很厉害,一边哭一边梦呓着“我不喝”“走开”等模糊的话,原本背对着他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调转了方向,她特别怕冷,自动靠近热源,抱着他的胳膊。小脑袋抵着他的胸膛,眼睛紧闭,泪水却掉的很凶。以前在公馆的时候,梁雪然也做噩梦,魏鹤远已经习惯了及时抚慰她,下意识地把她抱在怀里,亲亲额头,拍拍脊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哄她:“别怕别怕,没事了,乖,继续睡。”第一次时候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魏鹤远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样草率地顺从自己的欲、望。梁雪然哭声渐渐的止了,她抱仍着魏鹤远,小声叫:“鹤远哥。”“嗯,我在。”一分钟的静寂后,她的呼吸终于重新恢复安稳。魏鹤远低头,一一亲干净她脸上的小泪珠儿。别怕,我一直都在。-花菱在房间里思考了一整晚人生。自从陆纯熙轻飘飘揭露真实性取向之后,花菱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价值观都遭受到剧烈的冲击。花菱的父母都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在他们眼中,同性之爱是很严重的一项罪名。花菱虽然不能赞同他们的想法,但也不能接受好友是同性恋爱取向者。偏偏陆纯熙是。现在花菱追求魏鹤远的计划一再搁浅,瞄准的新猎物也不可能上钩;花菱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她甚至考虑到了黄纫,不过黄纫年纪太大,她不可能去委身这么一个人;宋烈倒可行,毕竟花菱前期已经费尽心机哄好了魏老太太……宋烈显然是一匹烈马,没有那么容易攻克下来,花菱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好办法,烦躁地踢着脚。恰好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花菱看了眼来电显示,没好气地接起来:“怎么?不是说了吗?除非你交出来能让我满意的作品,不然我不会付钱……当初咱们条约签的明明白白,分成也好,后续的奖金也好,都建立在你能画出好东西上面。”那边的男声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地道着歉;花菱十分不耐烦,压着火气又安抚几句,才挂断——在这之前,那个男人低低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国啊?我很想见你。”花菱敷衍:“看心情。”“对了,”花菱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无意间探听到的消息,对男人说,“云裳接下来有一个内部比稿,要求以故宫文化为元素设计时装,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你什么时候做好,我什么时候请你吃饭。”施舍一样的语气,却让那边的男人喜出望外:“好的,我等你!”花菱放下手机。想起那个男人丑陋狰狞的脸庞,她一阵反胃。要不是看中他的才华,花菱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真是癞□□想吃天鹅肉,那样一张不能见人的脸,也配向她告白?花菱想疼了脑壳,总算是想出个能叫宋烈和她单独相处的方法——今天几个人去塞纳河那边玩,黄纫昨晚上已经订好了游船的票,只要她找准机会“不慎”跌入河中;宋烈那个性格,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等到宋烈下去捞人之后,她故意扮扮弱,装装可怜,充分展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不信打动不了他。有了计划之后,花菱整个人都精神了。去餐厅的时候,发现只有魏鹤远与梁雪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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