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sp;&esp;注水的按钮并没有派上用场,机器人已返回侍候在白翳身旁。
&esp;&esp;这好像在无声中传递出了一个信息。
&esp;&esp;这就是故意的,是因为人鱼在水里难以闻到烤鱼的香味?这不明摆着要拉仇恨,激怒对方吗?
&esp;&esp;白翳正有此意。
&esp;&esp;只见那团在先前被贴上“固执”标签的鱼球,现时已完全伸展开来,上半身微微抬起,好像是在试图确认什么,须臾,小人鱼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esp;&esp;所有人都屏息观察,白翳也好整以暇。
&esp;&esp;果然,小人鱼愤怒了。
&esp;&esp;传闻中,人鱼愤怒起来是极为可怖的,仿佛海浪在暴风雨中的翻涌,搅动的气泡皆是他在怒吼,连每一根发丝都带着电流,令周围的海水为之震颤。尾鳍会剧烈地拍打,带着撕毁一切的锋利,哪怕是海神也无法对之安抚。
&esp;&esp;但眼前这是,灰鱼对着玻璃板一通乱拱乱蹭乱拍,时不时还发出些难被听清的声音,有点黏糊,又有点奶凶,实在像个不被家长允许出门的小孩在撒泼打滚。
&esp;&esp;说好的愤怒,说好的可怖呢?是因为没水?
&esp;&esp;与此同时,人们也看清了这条小人鱼的样子。
&esp;&esp;只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才能不伤及鱼的自尊。既不像人,也不像鱼,更不像传说中美得惊人的人鱼。
&esp;&esp;估计是营养缺乏而导致的发育不良,整条鱼都显得恹恹又瘦弱,毫无亮色,他的大部分身体仍被鳞片覆盖着,其上可见一些受伤的痕迹,还沾有不少陈旧的血痂和泥沙。
&esp;&esp;说实在的,有点丑,更有些惨。
&esp;&esp;难得愤怒一回,也让人忧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没有力气了。
&esp;&esp;白翳也想到了这点,他极快地收敛了眸中笑意,随口对身边的机器人道:“我请他过来用些食物补充力气好不好?”
&esp;&esp;“主人说的都对。”机器人冰冷机械的声音毫无起伏。
&esp;&esp;但周围人可没那么淡定了,特别是那位实习期小姑娘,差点要跟灰鱼一起愤怒了,只她还未有表现出来,便见白翳的目光朝她投了过来。
&esp;&esp;她心中一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补救,却发觉白翳似乎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只是让她撤下那块被人鱼集中火力“攻击”的玻璃板。
&esp;&esp;她只能依言照做,却难以抑制地想这样做的后果。
&esp;&esp;没有了阻碍,人鱼会不会越发激动地冲出来?那时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不仅是有可能触怒到主教,更有可能会使自己因此而受到更深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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