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
&esp;&esp;“真想不通你为什么报那么远……”他把手机搁在了桌上,屏幕里只剩个精美的天花板。“我原来还以为你是故意躲我……”
&esp;&esp;我脑子里瞬间出现的话就是「我报这么远就是为了躲你」,可我言行不一,我刚才确认了我对他的想念,我发觉自己很蠢。
&esp;&esp;我说道:“为了专业呀。”
&esp;&esp;“那是对的,咱们怎么着都能见得着。”
&esp;&esp;我没说话,他的话像是在嘲笑我,当然,我知道直爽的他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少年从不患得患失,可少女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esp;&esp;我以为他会很快让我脱衣服,甚至是对着视频脱衣服,不过他没那么做,我们的交往像是颠倒了,青涩而朴素的情感此刻才初见端倪。
&esp;&esp;他让我带着手机、开着视频收拾、洗漱,我也把手机放在一边,偶尔他说他要看我,让我拿起手机,我就拿起手机冲他笑,他在那头也正看着我笑。
&esp;&esp;不过他也没正经多久,在我该洗澡的时候,他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要求,他让我把手机支在边上,他要看着我洗澡。
&esp;&esp;“会不安全么?”我问。
&esp;&esp;“视频电话而已。”他漫不经心的说,虽然我心有疑窦,但我相信向来稳健的他。
&esp;&esp;我想不通他的爽点在哪儿,他一丝不苟的指挥我摆放手机,浴室里本来空空荡荡,没有适合摆放手机的架子,但他精益求精的指挥着我创造条件、不断试验,要让镜头看的到我全身。
&esp;&esp;当我终于可以打开花洒,让水流撒我全身的时候,我远远看着远处摆放着手机里的画面,那是我完整的、赤裸的身体。
&esp;&esp;我说不出话,我只能故作镇定的洗澡。
&esp;&esp;我想起保罗·萨特的戏剧《禁闭》中有一句经典论断“这就是地狱——不能躲避他人的凝视。”
&esp;&esp;我虽然有着充足的被凝视的经验,甚至是不能动、完全暴露着自己的姿态,而我明明现在是自由的,却更加惶恐。
&esp;&esp;我恨不得我正被绑着。
&esp;&esp;我脑中有一根枷锁拽着我,让我不能去关上手机,我身体是自由的,但这种自由却伴随着不安。我收紧自己暴露的躯体,但又不敢刻意的遮挡,我怕被他发觉我的不自然,没有什么是比被看透、却无力反抗更大的羞辱。
&esp;&esp;不过他不需要在乎我的小动作和内心戏,手机里传来他轻松的声音:“转过来,手背后。”
&esp;&esp;珠链般的温暖水流冲刷着我的后背,我面向手机,双手背后,雾气令我看不清屏幕里的自己,更看不清渺茫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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