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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福岭（第1页）

院子里的小水池没办法放下李彬钓回来的鱼，三尾大鱼还是被李彬给解决了，最终还是免不了盐码烟熏。下午帮着两老挪移韭菜根，老两口讨论的结果是靠菜园一条线全部种韭菜，到春天也有韭菜花可以看，最外沿被老爷子争取到栽花种草的权利，准备一半种菊花，一半种山茶，都是食药两用的好东西。菊花一年四季常青，山茶花期时间长，给小池塘增色不少。沿着池塘山石边种植哪种藤蔓，老爷子还要考虑考虑，到三月份移栽，时间足够，说不定哪天在外钓鱼看到合适的，顺手就移回来了。

明天上午要洗池子，适当浸泡一下再把水抽出去，再放水进去，下午就可以把鱼放进去。小姨夫拎着自己钓的二十来尾小鲫鱼过来的时候，很是感叹了一番，李彬这一走，后面的人轮番上去，没有一个钓到大鱼，最后都是在活水入口附近钓了些小鲫鱼交差了事，一个个全歇了与李彬的对擂心思。洗池子换水，老爷子一个人就能办好，不需要李彬和小姨夫帮忙，李彬准备明天回福岭去钓，在福岭两边有不少野沟野塘，李彬小时候也没少钓，小姨夫没事，两人刚好搭个伴。

福岭的山石野沟钓鱼是不太合适的，水浅石多，一点小毛鱼，站在路上就看得到。但小沟线上的野塘，还有野塘之间的河道是钓鱼的好地方。特别是野塘之间的河道，里面长满水草，李彬没少在里面玩。小时候家里养猪，为了交排购，一头猪是必须的，为了手上有点零用，或是改善生活，增加点油水，一般人家都会养两头。这样一头交排购，一头春节前杀了改善生活，再卖点肉，让手上稍微活泛点。猪的胃口很大，山地里的野菜，水中的水草都是它的口粮，到了夏天，河道的水草和点米糠就是它的主食了。李彬经常和村里的一帮小孩背着竹篓到河里捞猪草，顺带着在水草里摸鱼，野鲫鱼不少，柳条一串六七尾，也是一天的伙食。

现在没人再来捞猪草，河道里的水草长得很茂密，水下的草根条密密麻麻，钓鱼容易挂钩。李彬从下往上走了一遍，几里长的河道中鲫鱼非常多，草鱼鲤鱼也不少，隐在水草中，都不是太好钓。几个野塘周边枯芦苇也很多，稍微宽敞的地方好几个，里面的大鱼也不少，就看能不能诱到水边一些。打了几个窝，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动静，这里面的鱼不缺吃的，水草小虫小虾螺蛳都多，李彬的这点口粮好像引不动塘里的大草鱼和大青棒子。三四十斤的大青棒子好几条，李彬看得眼都发热。

要钓大青棒子，还得用河边的螺蛳，李彬弯腰在水里捡了几枚，挂一枚在鱼钩上，然后拉线崩竿往中间抛去，引得傍边的小姨夫笑道：“李彬，你这和大青有亲，一枚螺蛳就想钓...”，小姨夫的笑话还没说完，李彬手里的鱼竿就弯到极点，最顶端直接接到水面，水下旋起一阵浑水，这是大青上钩了。

李彬和大青没亲，但李彬感应得到水底鱼的动静，李彬把手中的竿子几拉几放，这螺蛳就到了大青的嘴边，还一副要滑溜的样子，大青哪还忍得住，张嘴就是一口吞了。这野鱼的劲实在太大，线钩没问题，但怕崩竿，李彬没敢硬拉，慢慢和它悠，悠了十几分钟才悠到水边，小姨夫抄进网，两手兜着抄网铁圈拎了上来，上抬了两下说道：“三十几斤，李彬，你和大青真有亲，多少年没看到钓到这份量的大青了！”

“和我有亲不就和您有亲，您倒是试试看，说不定下面的大青等着您出手了！”李彬笑着回道

小姨夫回道：“我没你这水平，就不献丑了！李彬，你这水平可以啊！要不到岭口的水潭去试试？”

岭口的水潭是这条山溪的水源地，在福岭的最西边山脚下，水面很小，不到一亩，但水面伸进山体，与里面的溶洞相连。以前有好事的用麻绳试着测过水深，二十米的麻绳没探到底，终年水温很低，夏天也没人敢到这水潭游水，这里面的水终年就这深度，无论旱涝水面不变，据说有人看到里面有大鱼，但没人钓到过。小姨夫的意思是让李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钓到大鱼。

两人沿着小溪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水潭边，小姨夫指着水塘左上方的一片兰竹林说道：“这是以前周地主家，听说是片大院子，现在全成了竹林！”

“我知道，小时候没少听长辈们说”李彬回道：“从暖水街搬过来的，是这片的地主，收租很少，还是这片的医生，方圆百十里受他恩惠的不少！”

小姨夫说道：“他两个儿子都战死在暖水街血战中，在这边生了个小儿子，后来搬走了。”

这事李彬也知道，周地主家的小儿子比李彬老子大不了几岁，可能小时候李彬老子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过。解放后，前几次运动，周地主家都躲过去了，但最大的那场没躲过，六十大几的人被县城来的一帮小卫兵绑了起来在公社和县城游斗了几天，没挺过去，拉回来就硬了。本地人收敛了他，又偷偷摸摸放了他儿子和老婆。好像老爷子现在还和周地主家的小儿子有联系，前几年老爷子在县城周边帮人看工地，好像就是周家后人安排的，李彬听老爷子说过一嘴，和自己没多少关系，李彬也没在意。

以前的福岭叫茅岭，运动过后，周边的人怀念周地主这人的好，就把茅岭改叫周福岭，周地主就叫周福。后来公社领导考虑影响不好，建议把周字去掉，上报地名为福岭，中间合村合社，各处地名都在变，只有福岭一直没变。这些过去的事，李彬也听说了不少，就好比暖水街的血战，在其它地方没听说过，但这片山区家家户户都在代代相传，自己祖宗们流过血拼过命的地方，别人不知道，后人不能忘记，年年的祭祀不能少！

水潭里面的水下黑黝黝的，水面离山洞高处不到一米，里面也是黑魆魆的一片，让人从内心就感到恐慌发凉，小孩子们没少被家里大人们恐吓，山洞里有怪物，要拖小孩子下水吃...，吓坏了一拨又一拨的小毛孩，李彬小时候也没少被吓过。后来长大点，才知道这水潭的水是凉水，人在里面容易抽筋，潭底又深，出了事根本就没办法施救，所以就编了些奇志怪物的东西来吓吓小孩，不让他们靠近。李彬仔细感应水底，神识中没有什么大鱼，但水源的确是来自里面的山洞，遥不可及，又向东面山底的山洞而去，这里就像一个回旋的小水坑，水流到这里出来换了口气，然后又潜了进去。水里面小鱼小虾小生物不少，但大鱼的确是没有，估计以前见到的都是偶尔从上面冲下来的，没过多久就流走了。

没有鱼不等没有收获，李彬无意间在水面山洞扫了一下，就看见了不少好东西。进洞六七米，山洞就转了弯，水面之上石壁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平台，两三平大小，放着不少瓷碗瓷壶铜器，金银首饰，大小黄鱼也不少。不用猜，李彬也知道这些应该是周地主家的藏物，只是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见过来取走？李彬没想和小姨夫谈这些，两人在一块，不好解释怎么发现的，还得回去和老爷子谈谈，他和周家后人有联系，出面沟通更好。

小姨夫丢了几块石头，水面没有任何动静，也知道这肯定是没戏。说道：“回吧，没鱼！”

两人回到下面的野塘继续找钓点，钓大青的塘现在还不合适，受了惊吓的鱼还在水中央游荡。大塘不止一个，换一个塘再钓。两人边钓边换塘，有了李彬的建议，小姨夫今天收获也不错，十来斤的鱼钓了六尾，三四两的大板鲫更多，一直留恋不肯收工，直到夜色下降，寒气升起才摆手。李彬后面的收获和小姨夫相当，多了最先前的三十几斤的大青，也算是大丰收了！

回到家时院子后面的池塘已经放好水，院子里面的鲫鱼也被老爷子转到中间的大水池，李彬今天钓的鱼被放进去，小姨夫的老爷子没让放，这么多大鱼放进去，他后面再钓到大鱼就没地放了，李彬这几天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后面也不许再钓，这钓鱼填池的乐趣得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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