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酣战方休,庄深大汗淋漓的躺着,身体里快感还未消散,眼前光晕一层层化开,他像被禁锢在琥珀里的虫子,精致的失去了灵魂,梁琰正埋首亲吻他的身体,见他向上伸长了手在虚无里不知摸索什么,浸润着水汽的眼珠浑浑噩噩,像要灵魂出窍似的,梁琰皱了皱眉,也伸出手来,与之十指交握,随即强硬的压在枕上,吻住了他的嘴唇。庄深呃呃的发出几声叫唤,倏然大力推拒他胸膛,梁琰察觉到他极端的抗拒,松开了他。满室的柔情蜜意被庄深爆发的哭声冲得四分五裂,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脸的手被梁琰拉开时,手掌上沾满了泪水,这几日梁琰早就觉出他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深深”梁琰恐他喘不上气,拉他坐起。“别碰我!”庄深狠命的推他打他,满眼红通通的血丝,梁琰一言不发的承受着,庄深打人毫无章法可言,在他眼里幼稚得就好像一个撒泼的小孩儿,梁琰配合的被他推倒,他就像疯了似的掐住了梁琰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十根指头用力到发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他掐了几下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崩溃的松开,下床开门,往楼下跑去,梁琰跟着他下楼,庄深不停的回头看他,一把夺过果盘里的水果刀,警惕的指着他:“别过来”“深深”“我叫你别过来!”庄深情绪越发激动,见梁琰毫不忌惮的仍在靠近,挥舞着刀子往楼上跑去,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楼下逼近的梁琰,跺着脚形容疯狂,举着刀子泣不成声:“求你了不要过来。”梁琰不忍看他这副模样,停住了脚步,心中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他的目光浸在幽深的黑暗中:“梁致跟你说了什么?”“求你了”庄深跌坐在地上,刀子握在掌心,却仍旧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他把脸埋在膝盖里,瑟缩的绝望道:“梁琰我害怕你。”歇斯底里的闹剧收场,他终究是个懦夫,梁琰拿走了他的刀,对他说:“你不适合拿刀,因为你根本不敢杀人,我不知道梁致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从今天起你自由了。”细细的啜泣顿了一秒,庄深蜷缩在楼梯拐角里的赤裸身躯在黑夜里显示苍白孱弱,他浑身还浸染着梁琰的气息,湿透的脸颊上却不见一丝笑意,他大约是觉得嘲讽,俄顷又被恐惧占了先机,冷不丁打了个颤,牙齿磕磕碰碰的嗫嚅道:“又想骗我了不能信,不能信。”梁琰伸出手去,手臂的阴影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如刀锋般锐利的弧度,庄深盯着那道逐渐逼近的阴影,桃花眼上纤长的睫毛无力的扑漱着,冷汗在嶙峋的背脊滚过,大掌触碰到他发顶的时候,他吓得浑身猛打哆嗦,一个劲的往墙角里缩,像一只歇斯底里挣扎的鹤。依着梁琰往日的作派,定要强行将他抱起,可这回他竟收回了手,甚至克制的退后几步,以求庄深能稍稍安定下来。两人隔着约莫三米远的距离,在黑暗中悲哀的僵持着。那在角落里哽咽哭泣的男人脑子不聪明,照梁琰这样从小浸淫在明争暗斗的家族中的人,是顶看不起笨蛋的,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只看上了他的皮相,一个乖乖听话的笨蛋美人,好骗又省事,偏偏这个美人愚蠢到不可思议,梁琰活到二十多岁,愣是没见过掏心掏得这么纯粹的,不图钱不图利,送他车他一次也不开,送他卡他放书桌里跟一堆杂物搅合在一起,送他房子他三番四次闹离家出走,到今天都不知道这栋别墅早已是他名下的财产。梁琰想到这里撸了把额前的发,苦笑,傻得可爱,他依稀记起初见时的庄深,十九岁,眉清目秀少年模样,而如今,少年胸膛里真挚的爱已经走向了消亡,连身躯也病痛不堪。“是我不好。”梁琰走了过去,靠坐在墙上的人僵硬的维持着抱膝的动作没有反应,梁琰轻手抱起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的爱人,他的身躯被寒夜侵蚀,梁琰握着他冰冷的肩头却不敢大力搂紧,生怕再把他惊醒。小郑医生搬来别墅照顾高烧的病人,一连三日每到夜里庄深体温就上升,白天医生给他做心理辅导他很抗拒,回应的只有沉默,夜里一直抓着手机和人聊天,小郑医生进房间来,他就把手机藏起来,梁琰始终没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却一直疑神疑鬼的竖着耳朵,即使小郑医生告诉他梁琰不在家,但楼下有一点声音他都觉得是梁琰发出的。吃完了退烧药,小郑医生叮嘱他早些睡觉,他缩进被窝里,滑亮了手机屏幕。-17:45-:他在哪?--:公司。-18:01-: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在家--:真的,在开会,你别想太多-19:59-:现在呢,他在哪?--:刚刚开完会,在办公室。--:他今天不会回来吧?--:应该不会,他连着几天都没离开过公司--:那就好-20:15-:程韵--嗯我在。-20:30-:等我病好了,他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关着我的,他的话不能信,对不对?我受不了了,你帮帮我,我都想好了,就今天吧,按你说的做。--:好十一月十五日凌晨两点,小郑医生被定的闹铃叫醒,起床测庄深体温,主卧床上隆着一个包,被子上盖着羽绒外套,小郑医生揉了揉眼睛走上前,掀开被子,惊得瞬间清醒了,被子里只塞着两个枕头,人不见了。“没有,什么也没留下,我找过了,不在。”小郑医生焦急的和梁琰通话,大冬天一脑门子汗:“他现在情绪很差,我怕他真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十一月二十日,梁琰找遍了s城,黑白两道都没有消息,午后,闯进董事局会议室,拎着梁致的衣领把人拖出去,梁致挨了一顿揍,鼻青脸肿的道出了当日说给庄深关于身世的秘密,梁琰暴怒,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梁致哭丧着脸把程韵给抖漏了出来。周楠赶紧劝架,告诉梁琰,也许真不是梁致做的,倒是程韵请了长假,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早年梁姝被逐出家门,一直带着女儿住在外面,梁琰从未拜访过,二十日傍晚敲开了门,程韵藏在母亲身后,神色慌张,梁琰脸色铁青,问她把庄深弄哪去了?她不肯说,只道庄深自愿离开的,希望大哥也能早日放下这段孽缘,梁琰的胡渣几日没刮,眼中布着血丝,看起来颓败而疲惫,他挥手打翻了一个花瓶,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道:“我就问你一句,他现在好不好?”隆冬深夜的南方小城车站,灯火昏暗,候车大厅只有零星二三人,为着省电空调一早就关了,但也总好过屋外零下的气温,从开往底站的高铁刚刚停下,旅人皆已疲惫,行色匆匆的赶往各自的去处,跟在人群最后的男人清瘦高挑,在这大冷天却连外套也没穿,下了车冻得佝偻起背,站旁警卫吹着口哨催促他快走,他赶忙低着头压下帽子,提步小跑几步出站。程韵不是梁琰,自然不会在意他独自远行能不能吃饱穿暖,一张能买票的假身份证已是令他分外感激了,快到凌晨四点,一路神经紧绷,这会儿在候车厅接了一杯开水,手脚是凉的,滞涩的鼻息却像要冒火,他哆嗦着嘴唇抿了一口水,估摸着又发起烧来。喝完那杯热水,想起程韵,忙拿出手机想给她报个信,编辑了一长串的话要谢她,他一向不擅表达,程韵与他也不算太熟,一段百字的话翻来覆去斟酌着,末尾挑了一个笑脸表情加上,这才满意发出。他攥着手机,微微笑着盯着那段话,看到前面一个小圈转啊转,从白色变成红色,他按了一次重新发出,没用,又按了一次,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已经被拉黑了,木愣愣的呆了片刻,长按住那段话,点了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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