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他更壮观的是贺破晓。贺破晓年纪小,肌肤白嫩,那双红眼睛跟兔子似的,红眼睛外的黑眼圈衬着四周雪白的肌肤,俨然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熊猫,看的人心里一抽一抽的。方希其顶着一个无精打采的鸟窝头,微微皱起眉头,捧住贺破晓的包子脸道:“破晓,你不是一晚都没睡吧?”贺破晓苦着脸,红眼睛泪汪汪的,道:“我怕。”方希其隐约觉得贺破晓并不是单纯的小孩怕黑怕自己睡这么简单,便低声哄着道:“怕什么,说来给希其哥哥听听。”贺破晓吸了吸鼻子,好一会才犹豫着道:“有鬼。”==方希其抽着嘴角安慰贺破晓:“破晓真傻,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都是骗小孩的。”贺破晓闻言奋力地摇头,抖着声音道:“不是的,真的有鬼的,我见过。”“你见过?”方希其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见过鬼来的?”贺破晓道:“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跟乳娘一起睡,然后有个鬼飞进屋里,把、把乳娘的头拿走了,还有其他人的头,全部都拿走了……”贺破晓的瞳孔随着回忆逐渐放大,显示出心里的恐慌。方希其明白他说的乳娘和其他的人应该就是他被贺归收养前的家人。“那鬼好、好可怕,会飞,还有长长的头发跟尖尖的指甲,我被乳娘包在被子里,那个鬼没看见我,才没事的……”贺破晓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那个“鬼”的阴影里走出来,说着说着就往方希其怀里躲。方希其想不到吉祥物看起来这么有福气的一个小孩居然有这样的过去,当下心疼地搂住他道:“破晓别怕别怕,其实鬼这种东西是不用害怕的……”贺破晓没回答,在方希其怀里使劲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他被那个鬼一吓那么多年,哪里是那么好哄的。于是方希其把他从自己怀里拉开,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破晓,你知道鬼是怎么来的吗?”贺破晓眨着眼睛看他,方希其道:“是人死后变的,这个你知道吧。”贺破晓点点头,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那就对了。”方希其郑重其事地下结论,“鬼是人变的,所以人根本就不用怕鬼,就算不小心被鬼弄死了,那人也会变成鬼,那变成鬼之后是不是就跟鬼一样厉害,就可以去找那个鬼算账了!”贺破晓被方希其绕的晕乎乎的,不过希其哥哥的话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哦。方希其见贺破晓心里的执念已经开始动摇,便加猛火力道:“总之就是,鬼一点都不可怕,因为人死后都会变成鬼,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你就变成鬼对他怎么样!”贺破晓小脑瓜单纯,被方希其忽悠两下,当真以为是这么回事,也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想了想还真和方希其一样握起个小拳头道:“嗯,鬼不可怕,因为我也可以变鬼。”呃,好像有种怪怪的感觉。方希其摸了摸下巴,算了,不理了,当下拉起贺破晓的手道:“这样就好,那我们现在去找吃的,吃完了你回来补个觉。”又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道:“你爹爹呢?”一起来就不见了人影。贺破晓道:“爹爹去拿早餐了,让我在房里等他。”话音刚落,就见贺归端着食盒进来,方希其原以为他睡得很好,没想到他眼睛下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只是没他的那么明显罢了。“醒了。”贺归瞥了他们一眼,道:“都去洗漱,吃完早餐都去睡个回笼觉。”吃完早膳,方希其好说歹说总算是哄得贺破晓去睡觉,幸好是白天,贺破晓没那么怕,又被方希其一番似是而非的人鬼理论说得有些动摇,终于犹犹豫豫地自己一个人睡回笼觉去。贺破晓一睡,方希其便推着贺归出门。“你不睡?”贺归眼见着方希其关上房门,又看了看他两个又黑又大的眼袋,眼里满是不赞同。方希其将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把贺归拉到了院子外面才问道:“老板,你知道破晓怕鬼的事是怎么引起的吗?”贺归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知道?”方希其点头:“他刚刚跟我说了。”贺归闻言一脸兴味:“破晓虽然怕鬼,但是却从不跟别人说起,没想到竟然跟你说了……”“这不是重点吧!”方希其懒得深究他话里的意思,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觉得他说的那个鬼很蹊跷吗?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我觉得那个听起来不像鬼,倒像是仇家干的。”贺归无谓地耸耸肩:“不管杀破晓家人的是谁,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提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哇,怎么能这样。”方希其道,“那些都是他的家人耶,这样不明不白地枉死,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破晓现在是还小所以不懂,等以后他长大了,就会明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时候他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用烦恼。”“那就不要让他明白。”贺归的眼神忽然有些发冷,“如果可以快乐地生活,为什么要去记得仇恨?破晓是我的儿子,从我收养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跟他的过去完全割断。”“如果可以这样子的话最好。”或许是因为难得见到贺归动怒,方希其反倒冷静了下来,“但是贺归,破晓记得小时候的事,只要他记得,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有把握他会像你说的那样,跟过去完全割断吗?”“这个是以后的事。”贺归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讨论。”贺归冷着脸回院子里。方希其靠着院子的门,忽然有点压抑。感觉好像无意间揭开了什么,自己却一无所知。贺归的态度很奇怪,他明明知道贺破晓的家人是被人杀死的,却不说出真相,如果说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贺破晓,为什么要决然地抹杀他的全部过去?他明明知道贺破晓还记得小时候的事,等他长到足够自己思考的的时候,很多事情他自然会明白,这是想瞒也瞒不住的。那么,贺归真正想要永远割断的那个过去是什么呢?方希其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个人。贺轻衣。跟他有关系吗?34、一场婚礼很快就到了凌悲云和谢灵羽婚礼的当天,方希其牵着贺破晓,早早和贺归、阮绍民到了正厅。因为观礼人数众多,宴客的桌子一直摆到了正厅外面的院子里。方希其几人一进院子,便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因为人数太多,其中又不乏声名显赫相貌出众者,他们这次进来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负责引路的小厮分别将他们引到安排好的座位上,方希其和贺归的位置在厅子里,阮绍民因为没有请帖,算是自己来的,就给安排在了院子里。灵犀山庄的座位安排很用心,同桌的都是身份相当,年龄相仿的,因此贺归和方希其坐的那张桌子边上都是商人打扮,虽然也有腰上带把短刀或匕首的武商,但是眼神比起其他桌那些九派三庄的人,总是要温和许多,谈吐也文雅一些,当然,比起自诩武林风雅流派的四大家族,又稍显粗鲁庸俗。方希其想不到的是,金五娘竟然也在这张桌子上,而且位子好巧不巧就在贺归边上。贺归一坐下,金五娘便盈盈一笑,道:“贺老板。”贺归轻轻朝她点了个头,算是回礼,之后便不说话了。金五娘碰了个钉子,抿了抿唇,终究也没说什么。同桌的都是商人,商人重利好广交朋友,便纷纷询问起来彼此身份,方希其听了一会,竟然有几个人名是在客栈里常常听客人提起的,果然今日能来到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或是声名不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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