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楚青,则细问宫人这些日子以来霍玉殊的饮食状况,还有他发热以后的一些细节——先前梁大夫走之前,和她细细叮嘱了许多病人的护理之法。秦楚青将那些一一记下,如今刚好教与他们。林公公亲自带了人去煎药。药煎好后,放至微温,霍玉殊半睡半醒着将它尽数喝下。没过多久,就发了一身汗出来。秦楚青身子不能久累,看着霍玉殊喝过药后,便去了旁边的一间偏殿里稍作歇息。霍容与和她一同出了霍玉殊的寝殿。转而去了藏书阁,在里面寻了三本书,拿到秦楚青歇息的偏殿之中,守在秦楚青的床边,慢慢翻看着。虽说如今是在皇宫之中,两人却是难得地寻到了片刻的白日悠闲共处时光。许是因为这日心情太过紧张,秦楚青全然没有睡意,索性拉了霍容与在身旁躺下。她依偎在霍容与的怀里,两人十指相扣,并不提起霍玉殊的病情,而是谈起了王府的一些琐碎事情。不知是霍容与沉静的声音让她心情平和,亦或是身子有孕太易疲劳。原先并不觉得困倦的秦楚青,竟是靠在霍容与的怀里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霍容与扶了秦楚青起来,也不让人过来伺候,亲自给秦楚青整理好衣衫,两人便相携着去看望霍玉殊。一见两人,林公公就欢喜地迎了过来,很小声地说道:“热度已经退了些了!”“还在烧。”霍容与探手抚了下霍玉殊的额,拧眉道。秦楚青在旁宽慰道:“已经开始转好了。”林公公在旁高兴地连连颔首。秦楚青又吩咐了屋内宫人几句,林公公唤了两名心腹贴身伺候着,这便请了霍容与和秦楚青去到寝殿旁的另一间暖阁中。两人稍等了会儿,他已经抱了一大摞的折子过来。霍容与见状,微微拧眉。秦楚青则心下了然,望着霍容与那为难的模样,似笑非笑。林公公素来惧怕敬王爷,垂下了头,大气不敢喘,悄悄将那一摞东西搁到了旁边的案几上。小心翼翼把它们往霍容与跟前推了推,这才紧张地说道:“这些是亟待处理的事项。”意思很明显。这些急着需要处理的,要请敬王爷帮忙看一看。一位公公,再怎么势大,也断然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显然是霍玉殊先前已经下过指示,故而林公公才有了此番言行。听了他的话,霍容与面色不动。玉骨折扇轻敲掌心,许久不曾言语。林公公紧张万分之际,就听敬王妃含笑说道:“你先下去罢。我与王爷商议过后再说。”她倒不怕霍容与帮忙批阅奏折。认真说起来,霍容与先前忙得脚不沾地,处处都要操心。如今只需要帮忙批阅这个的话,倒是省心许多。更何况,处理政事从来不会难住霍容与。只是他若不肯,她也不会帮着霍玉殊去为难他。毕竟这事儿没有过了正路的话,一个处理不好便会落人口实。听了秦楚青的话,林公公如获大赦,行礼谢过她。一语过后,却不离去,而是又从旁边他拿过了刚搁下的一个长匣,十分谨慎小心地将它打开。竟是一道圣旨。林公公将明黄绢布轻轻打开,也不宣读,只捧了给秦楚青和霍容与看。细看其中内容,两人明了,难怪林公公敢将奏折拿了来让霍容与查阅,原是霍玉殊不只是给了口谕,还特意下了旨。这样一来,若是有人发现其中之事,也无法怪责霍容与。只是细看林公公手中的圣旨,夫妻二人思量过后,甚是讶异。霍玉殊如今病得起不来身,自他们两人来后,也未曾摸过纸笔……“这是甚么时候写的?”秦楚青仔细端量。看墨迹干的程度,怕是有些时日了。林公公躬身说道:“前些日子陛下便身感不适。那时便写了,又吩咐了奴才,何时需要用到了,便拿出来给王爷和王妃。”语毕,有些不解地低声道:“陛下还吩咐了一件事,命奴才说与王爷和王妃听。”既是圣旨上未曾书写,那么这口谕,许是比那圣旨更为要紧了——只言传的话,不会让旁人知晓,无法落下把柄。秦楚青微微颔首。林公公顿了顿,将声音又压低了些,“陛下说,若是有需要执笔书写之事,还请王妃代劳。”他不明白陛下为何作此打算。但秦楚青和霍容与听了他的话,却是瞬间明了,恍然大悟。继而一怔,面面相觑。——霍玉殊这番安排,显然是要秦楚青仿了他的笔迹来行事了。秦楚青自上一世就知晓霍玉殊素来多思,凡事喜欢未发生时就作出打算。但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发病一初就做了这些安排。将他的用意细细思量后,不由暗暗心惊。——哪有帝王肯将自己手中权力尽数交出去,且交给位高权重的夫妻二人的?这做派,显然是在给霍容与铺后路了。至于是铺的甚么后路……秦楚青不愿多想。细细思量,难怪霍玉殊之前说出那般颓丧的话来,还隐隐有了不欲求生的念头。却原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打算。霍容与眉目间隐隐聚起怒气,正准备大跨着步子出了屋子径直去向霍玉殊的寝殿,被秦楚青探手拉住。“不急。”秦楚青轻声道:“给他点时间。”霍容与沉声怒道:“他竟是这般不珍惜!”不珍惜这重活一次的机会,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听了这话,一旁的林公公斗着胆子躬身说道:“并非陛下本意。只是,身子不好,陛下也很无奈。”说到这儿,在宫中伺候多年的他,眼中泛起了酸涩,“陛下也曾试图调理身子。无奈心疾自打娘胎里就有,再努力也不过是稍微舒服点罢了,却不能起到大的效果。”他这话一出口,霍容与握紧的拳慢慢松了下来,手中折扇啪地下猛力拍到桌上,恨声道:“那他为何不早说?若是自幼便寻了名医诊治,终归是能缓解许多!”秦楚青知晓他的不解,亦是低声叹息:“他素来性子倔强,再难过也不与人说。你不知晓,不奇怪。”霍容与和霍玉殊从上辈子就不对付。霍玉殊就算是难过到要死,也不会向霍容与吐露半分。若不是秦楚青的到来,这一世怕是直到霍玉殊病重到不能起身,霍容与方才会知晓他的身子状况。霍容与目光沉沉地立了片刻,终究未曾往霍玉殊那边行去,而是折转回来走到案几旁边,摸起一张奏折细看起来。——霍玉殊这般安排,显然是信任霍容与处理政事的能力,也信任秦楚青能够将他的字迹仿好。既然他不想让人知晓他的病情,那么他们如今先将这些处理完善为好。其余的,等他痊愈后再与他算账!霍容与不愿秦楚青一直陪在身侧等他口述讲出奏折上应当如何书写。那样的话,太过劳心劳力。他就让人裁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纸张,在纸张上写下批阅的话语,夹在已经看好了的奏折中,又秦楚青自去玩别的。那样一来,等他将要尽数处理完毕,再让秦楚青统一誊抄便好,无需总是陪在旁边耗费心神了。秦楚青却也没去花园中游逛,而是去了霍玉殊的屋子看他情形如何。少年双眉紧皱,薄唇抿得很紧。不时地微微一颤,从中露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呻。吟。可见痛楚极深。不过,先前两颊那不正常的红晕已然淡了许多,只留下了浅浅的米分色,看上去倒不似先前那么凶险了。到了晚上的时候,霍玉殊好似病症又重了些。脸上的红色浓重了不说,温度也比之前掌灯时候要稍微高了些。宫人惊得有些慌乱,林公公更是如此,急得团团转。倒是霍容与和秦楚青看上去十分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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