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坐在正屋,苦着脸对宁王妃说:“陆家这狗太可恶了。日日都来,你看把我的鸡吓得,都萎了,臊眉耷眼的!”宁王妃听这话透着那么别扭,让人不免往歪处想。她往宁王身上扫了一眼,说:“那正好,等我生了正好煲汤喝。反正留着也没用了!”“你!”宁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歪了,但是宁王妃这话,更歪!作者有话要说:(1)语出《黔苗竹枝词》黔州夏秋多雨,又毫无预兆,往往前一刻还是响晴薄日,下一刻就狂风大作,接着就是瓢泼大雨。陆柯跟许复从汴梁带来的油纸伞根本就不起作用,风一吹,就坏了。这一天,陆柯领着许复在街上闲逛,两个人把侍女小厮全留在家里,谁都没带。黔州民风更加开放,两个人牵手走在街上,许复看着夷人少女穿着各色服饰,觉得特别好看。她想,过些日子一定也要弄一套来穿穿才好。她一边走,一边想着祖上写的游记,靠着衣服跟发饰,来分辨那些衣衫各异的人群。忽然狂风又起,陆柯赶忙拉着许复躲进了街边廊下。他刚刚把许复护到身后,大雨就下了起来。许复站在廊下看着那雨滴练成了一条线,说:“陆哥哥,这里的雨跟汴梁的一点都不一样呢!”“是啊。”陆柯说道。他揽住许复的肩膀,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百褶裙稍微提起来一些。汉家衣着,在这里,多有不便。“陆哥哥,怪不得那夷人姑娘的裙子都在脚面上面呢。”许复说道,“这长裙,在这里一点都不方便。因地制宜这话一点不假,这衣服到了这里,都要改一改才好。”许复这话给陆柯提了醒。“多谢复儿提醒。”陆柯拉了拉许复的手“谢我什么?”许复有些不明白。“谢你刚才那句话。”陆柯说道,“这铠甲,也是得改一改的。”两个人说话间,雨就停了,接着太阳出来了。街道上一个又一个小水洼映着蓝天白云,漂亮极了。陆柯领着许复小心翼翼地捡那干的地方走,有那多情的夷人少女,见陆柯俊俏,也不管他身侧有佳人,直接就把那五彩香囊扔进他怀里。许复看了陆柯一眼,他还傻愣愣地拿着香囊不知所措。那少女冲他灿然一笑,说:“我叫莫阿秀。我阿妈是荆人首领,叫莫黔依。我家长住矩州,今日是过来办事的。你若是到了矩州,提起莫家,他们都知道。”少女一口官话略带着西南口音,清脆响亮,宛如击磬之声,直敲到人心里。“这是我娘子。”陆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慌乱间看见许复正瞪着他,赶忙表明自己早已婚配。“再会!”那少女却不理会,冲陆柯招了招手就走了。她步履轻盈,仿若一只小鸟在林间跳跃。许复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刚才肯定狼狈极了。“复儿不用理她。”陆柯说道。许复撇了他一眼。“我理不理她有什么用。记住了,人家叫莫阿秀!”许复说完甩开陆柯的手,一步一步朝马车停着的方向走去。陆柯没办法,只得跟在她身后,心道那姑娘可真是讨厌,好好的一天,全被她给破坏了。许复走到马车跟前,这才发现自己的裙摆跟鞋袜全湿了。她坐上车,翻了翻,发现出来得急,她连条多余的帕子都没带。许复坐在那儿把裙子下摆拧了拧,心道裙子还好说,鞋袜全湿了可怎么办,这一路太冷了。陆柯也跟着她上了马车,见许复看着脚发呆。伸手把她的鞋袜都脱了,接着把她的脚放进自己怀里。“生气了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陆柯说道,“本来到西南就水土不服,又病了一场。万一再着凉又病了可怎么办?”许复也知道自己是迁怒陆柯,可是她确实就是生气。“暖和了没?”陆柯边说边伸手摸了摸,“还是那么凉,回去得泡个脚才行。”许复没说话,低着头扯着手里的帕子。“复儿?”陆柯拽了拽许复的袖子,“怎么了?吃醋了?”许复点点头又摇摇头。与其说她吃醋,不如说她再跟自己生气。自己跟陆柯千里迢迢来到西南,本来是想着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结果到了西南她就病了,现在跟陆柯出门,走路都得让他扶着。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我,”许复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陆柯慌得赶紧把许复揽在怀里,说:“我没看上那姑娘,真的。”“不是。”许复抽抽搭搭地开了口,“我就是觉得我在拖你后腿。”“怎么这么说?”陆柯问道,“复儿聪慧机敏,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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