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靠坐在洞口的岩壁旁,双手环在身前沉默地看着天边的月亮。异常的下弦月被红色的云雾围绕着,显然已是不祥之兆。“主,您渴了吗?我去为您打水来。”鸣狐仍旧全副武装,发丝衣饰丝毫不乱,只上衣下摆处的颜色不知为何较周围的布料而言稍微深了些。此刻他站在洞口前方,看着对方皱眉出神的模样,轻声打断了那人的思绪。“不,不用了,鸣狐殿下,”审神者摇摇头,低声道,“我并不渴,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长时间保持警戒的姿势,就算是身为刀剑的鸣狐殿下,也必然累了。“我不用休息,倒是您…您奔波一整天什么都还没吃,想必已是饿极,我去找些果子和食物,您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想了想,少年又将腰间的刀剑连刀鞘一并解下递与审神者,又道:“您拿着这个。”话音刚落,也不等审神者回复,鸣狐便伸手拨开张牙舞爪的木枝树叶钻出灌木丛,消失了踪影。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的男人轻微动了动鼻翼,又起身朝刚才鸣狐站立的地方走去,几方探查之后果然发现了隐藏在土壤下被蓄意掩盖的血迹。难怪不靠近自己。审神者不禁在心中叹气,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腰刀,却也放弃拔出刀刃一探究竟。要是此刻出鞘的话,鸣狐殿下必会知晓,而后迅速回防,是以不过与他徒增烦扰。黑发蓝眸的男人重新回到火堆旁,顾自跳跃着的火焰的光亮在他的脸上拓下阴影,在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灵力运行受阻之后,他不禁皱眉。没想到现下形势竟到了如此地步,连作为本丸运作基础的审神者的灵力都收到外力阻碍而分毫近不得主殿庭院中的樱木,更别提探查其他消息了。“主,”沉思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鸣狐一手臂弯里笼着几个青红色的果子一手提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野兔朝他走过来,“您先吃些野果吧,这些我已经洗干净了,稍后我马上去处理兔子…”看着银发少年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地朝自己走来,审神者紧了紧手中握住的刀鞘,将刀剑放到身旁的空地上之后便站起身来,接过鸣狐递来的水果却放在一边,在少年转身想要离开之前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朝自己拉近了几分距离。“主!”鸣狐有些疑惑,却下意识并不想靠近对方,松了手任凭还未死透的野兔落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逃窜,又伸出手去想要将审神者抓住自己的手挪开。“鸣狐殿下,”审神者抬起头,望向少年那双金色眼眸的目光深深深深。他探出手指指尖点上对方的脊背,还未用力便感受到少年骤然的瑟缩,想必定是因为受伤疼痛的缘故而起的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应激反应。证实了自己想法的审神者轻轻揽过少年的腰,看向少年的蓝色眼睛里透出叹息与疼惜,他低声在少年耳边喃喃:“请让我看看您的伤。”闻言,鸣狐浑身僵硬了半晌,抬眼只见审神者眼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味,只得点头,顺从着对方的动作,脱去了藏青色的外套,留下发散着铁腥味道黑色里衣。轻轻掀开已经被血水粘粘结成块的里衣,审神者看着眼前纤细的脊背上,陈列着从肩膀横贯到后腰的巨大伤口,急促地吸气,良久,他才出声:“殿下,您为何要掩盖这样的伤口呢…”并非问句,混合着叹息口吻的话语在鸣狐耳边响起,他此刻背对着那人,却似乎可以想象出此刻出现在那人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悲伤。“请您暂时不要动,好吗?”审神者脱下自己浅蓝色的长袍,又接着脱下雪白柔软的里衣,复又随意穿好外袍,撕下靠近衣摆最干净的地方,沾了竹节里刚打好的水,缓缓清理着鸣狐背后的创口。似乎是太刀留下的伤口,此刻还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浸润了审神者的衣袖。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的伤口,又只被少年粗略地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布料裹了裹,此刻已经有些红肿,似是感染炎症的前兆。审神者一边用手轻轻擦去血迹一边在心中祈祷伤情不要再加重才好…当终于将贯穿脊背的伤口包扎好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审神者抬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渗出汗水的额角,又转身随便收拾了身旁用完的里衣碎片,轻声道:“鸣狐殿下,已经好了,您感觉如何?”“鸣狐殿下?”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审神者停下手中的动作,皱了眉,又唤了一声。等这次也没有得到回答之后,审神者才意识到不对。起身走到少年的面前,黑发的男人不禁轻声吸气,少年已经阖起双眼,紧闭着嘴唇,明显没有了意识。被黑色口罩遮住的脸颊已红得很是厉害,审神者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手中的高热令他心惊。果然,变得更加严重了。审神者微微抿了唇,迅速将少年平放,安置在火堆旁自己的里衣碎片上,虽然如今只剩下些碎布,却也着实聊胜于无。私自做主摘下了他的口罩,看着少年干裂的双唇,发红的脸颊,紧皱的眉头,审神者捏紧了手,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断的光。已经难受到这样的地步,却还是替自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还是坚持支撑着自己挺拔的脊背。审神者毫不意外,因为他从来就知道,鸣狐殿下本就是这样的刀剑。强大而温柔,坚定又隐忍。拢了拢外袍,审神者用里衣的碎片撕了条发带出来随意绑了绑长发,对如今自己外袍之下上身赤裸的窘态毫不在意,他摇摇手中的竹节,确定其中还有足够的清水之后才挨着昏迷的少年坐下,用沾了水的白布敷在少年的额间,又仰头含了一小口水俯身渡给少年。他并未觉得此举有何不妥,鸣狐殿下今夜定会需要足够的清水来降温,用普通的方法喂水给对方,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少年的口腔也正如他的额头一般滚烫,黑发男人含着清凉液体的唇舌一进入便迅速融合了其中的温度,只当审神者收敛了自己的唇舌准备退出之时,却被对方因清水稍微降温的舌尖卷住了后退的温润,似乎是想要更多。审神者睁大了眼睛,稍微有些惊讶,他上移目光想要查看少年的情况,却一眼望进少年半睁的金眸。黑色的男人想要撑起因喂水而俯低的身体,却被一把拉近了去,少年本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审神者的脖颈,似乎为手中的凉意而感到惬意,他顺着脖颈朝下滑去,想要触碰更多带着凉意的细腻。鸣狐散发出灼热温度的手掌在审神者的锁骨之间摩挲着,高热的手心令因火堆慢慢熄灭而掠过些微冷意的审神者感到温暖。看着银发少年似乎是想要尽力睁开双眼却不能做到而皱起眉头几分苦恼的模样,审神者轻轻笑出声来,将双手环住自己脖颈的少年拉起身来揽在怀中。随意拢着的外袍被这样的动作带开了衣襟,本来盖在少年人身上的他自己的黑色里衣也滑了下去,此刻的少年与审神者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鸣狐因与审神者泛着凉意的肌肤接触而满足地喟叹出声,朦胧半睁着的眼睛里似乎有了几分清明。他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如今几乎被半抱着揽在自家主上怀中的姿势感到疑惑不解,“主…”“鸣狐殿下,您醒了?”审神者一手放轻了力气环在鸣狐的后背,一手替对方理了理快要掉下来的湿敷布,一点没把这时候两人从未有过的暧昧姿势放在心上。听到少年稍微沙哑的声音,审神者弯了嘴角,收敛了目光朝对方看去。“殿下,您感觉如何?”审神者低声问道,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温和地直视着少年的金眸。“……”鸣狐没有回应,他只觉得此刻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舒适,冰凉细腻的皮肤此时像是拯救了燃烧着的自己的及时雨,意识模糊间他只想再将面前的人拥紧些,却在感受到对方轻微的挣扎之后无意识之间带着些乞求的口吻喃喃道,“好热…不要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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