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淮得了赦,站起身来和陆得力对了个眼神,难兄难弟啊……
“古神医,要朕亲自去他才肯替朕诊治?”赵珩道。
“是……”孟长淮觉得自己站起来有点早了,他以为皇上会发火的,没想到他居然听到皇上说:“那就去吧。隐秘点,今日就去,明早赶回来上朝。”
孟长淮不敢多言只道:“臣这就去安排。”
孟长淮下去后,陆得力也去安排了,赵珩一个人坐在案前,一手摸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敲着桌子,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唉,今夜要食言了……
在陆得力和孟长淮的安排下,赵珩顺利地出了宫。宫里,还有一个“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陆得力留在跟前伺候着。
一路快马加鞭,到鹿鸣山时,已经是亥时上了。深夜的鹿鸣山,一片寂静。
孟长淮翻身跳下马车,对马车里的赵珩道:“爷,已经到鹿鸣山山脚下了,再往上就得徒步了。”
大内护卫挑着灯,赵珩下了马车。此时的赵珩已经易了容,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是当今皇上。孟长淮上前:“爷,山路难行,您当心点,要不属下背您上去得了。”
赵珩将护卫手上的灯接过来,递到孟长淮手上:“带路。”
孟长淮不敢多言,乖乖地在前头带路,护卫紧跟在赵珩身后。
山峦叠嶂,密林深幽,山路边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孟长淮不敢有一丝松懈。赵珩倒闲庭信步一般,他从小在深宫长大,除了三年一度的秋猎,他从来没有出过宫。若是白日里,他还想游玩一番呢。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孟长淮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爷,拐过那道弯就到了。”
赵珩点点头:“知道了,快走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拐了一道弯过后,赵珩见眼前还是一片密林,看不到一点有人住的痕迹。
“不是说到了吗?”赵珩不满地问。
孟长淮停下脚步:“爷您别急,属下带您去,就在那林子后面。”
孟长淮带着赵珩弯弯绕绕终于到了一个小院前,小院看着简陋,却药香扑鼻。只是这地方实在不像是神医住的。
赵珩刚想叫孟长淮上前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药童靠着门站着。孟长淮认得他,是古神医的徒弟小名枸杞的。孟长淮忙道:“枸杞,古神医呢,我带我家主子过来求医了。”
“师父等你们好久了,你们太慢了。”枸杞往一边让让,“你和你主子进来就行,别人就在外面等着。”
孟长淮还想说什么,赵珩道:“就依他们。”
赵珩和孟长淮进了小院,院子里到处都是草药。枸杞将两人引进一间屋子,屋里只得一个大大药炉,药炉旁坐着一位白胡子老者正拿着药杵在一下一下地捣着药,有人进来了也没停手。
枸杞上前:“师父,醒醒,人来了。”
竟然睡着了么?明明还在捣药呢。赵珩看看孟长淮,孟长淮知道赵珩什么意思,直点头。
古神医没反应,枸杞又叫:“师父,那人来了。”
赵珩又看看孟长淮,什么叫“那人”?“那人”是谁?是他还是孟长淮,这回孟长淮没懂。
古神医手下药杵一停,抬起头,嘴角白胡子一翘:“嘿嘿,来啦。”
孟长淮不敢看赵珩,忙上前道:“古神医,这是我家主子,请您为他把脉。”
古神医将药杵递给枸杞,将药臼往枸杞身边推了推,朝赵珩招招手:“你过来。”
孟长淮偷偷看了赵珩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不快之色才放了心。赵珩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向来大贤大德之人,多性子孤傲,赵珩明白得很。他来到古神医跟前,只是这古神医跟前并无板凳椅子,连个蒲团也没有,赵珩便站在那里,想看这古怪的古神医,到底还有多古怪。
孟长淮见状,忙跑出去,搬了个木头桩子进来。他是知道的,这里没有板凳椅子,只有木头桩子。孟长淮将木头桩子放在赵珩身后,小声道:“主子,您将就一下……”
赵珩转头看看那木头桩子,无奈地坐了下去。赵珩看看古神医,见他神色似乎颇为得意,古神医发现了赵珩的目光,忙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咳了一声:“咳咳,右手伸出来。”
赵珩将手伸了过去,古神医只略在他脉上摸了一下,就道:“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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