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身心止不住的愉悦起来,她畅快的放声嘶吼,真同疯了般。二十年前,她父后死在榻上时是不是也像此时这般痛,是不是也像她这般渴望着母亲的关切和抚慰,他是否有恨、是否有悔、又是否期待。
血和泪糊了她满脸,一时间她连前路都看不清。她的恨、她的悔、她的期待,不如就在今天一并清算了吧!
“祁凉玥!!!今日我当以命相博,为我父后争一个公道!!”
她说我的父后?!窦红卿身子一软,若不是身边有男使扶着,差点就脸面尽无的从椅上跌坐了下去,什么父后?他才是西凉名正言顺的父后!蓝清离那个贱人……死了都不安生,还非要留个祸害在世上搅他们父女的局。
谁都没有想到,好好武比会因了二皇主的一句话就成了生死斗,大国主搭在椅边的手逐渐握紧,身侧低眉垂眼的陆远之却毫无波澜,似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幕发生,他暗自长叹一口气:西凉……要变天了。
铁扇开,红枫零,又是一年薄凉季。
武比台上祁清巫红眸彻冷,衣袂翻飞,出手就直逼祁凉玥的命脉,招招狠辣。
“你可知我这玄铁扇重三斤七两,从我知道真相的那天起,每年增上一两,算到今天正好十三年。”
“你可知我多少次将真相忍到嘴边,想说又不敢说,只因你那只手遮天的父亲。你从小金枝玉叶的养在宫中,咳嗽两声都有人紧张,怕是体会不到长夜难眠是什么滋味吧。”
“你知道二十鞭打在背上彻夜翻不了身的感觉吗?你知道无论是死是活都没有人在乎的绝望吗?!你知道如履薄冰、步步危机、处处低人一等的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祁清巫越说越疯魔,咬牙切齿的,声音几近嘶吼,却又掺着些被死死压制下去的呜咽。可惜那些个布衣黔首、文武百官都只看得见她今日突然有如神助,不仅箭射的绝妙,就连武比都能和大皇主一较高下,身形飞速难以捕捉,出手也干净利落;唯独祝柒涟等人明她苦楚,也只有他们能注意到一滴泪从祁清巫泛红的眼眶滴落。
从祁清巫开口第一句,祁凉玥就慌了,失去先机的她在祁清巫的强烈攻势下节节败退,最后配剑竟被祁清巫用扇子一把挑开,直掉下了台,她自己也踉跄着跌坐在地,一抬头就见祁清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血眸阴寒,铁扇的尖头正抵着她的喉咙。
“我父后明明为你父女所杀,你们上下嘴唇一碰,就硬生生将罪责推到我的身上,什么转世妖女、克死国父;什么血眸降灾、天煞孤星都是放屁!!”
说着,她手上一个逼近,霎时铁扇在祁凉玥的脖颈里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活似砍断了的头又被接回去了一般。祁凉玥身娇肉贵,哪经受过这种场面,一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被吓得屁滚尿流,手撑着地直往后退,华服外翻,尘土扬扬,头上的首饰也跟着掉了一地,平日里精心维持的高贵形象是全没有了。窦红卿见事情败露,也顾不得面子里子,尖叫了一声假意昏倒,那身体如被人突然抽了灵魂似的,猛地栽了下去。
祁清巫嗤笑一声,静静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和、以退为进。
武比因国主夫受惊昏厥而被迫终止,临离之际,手执羽扇的祁清巫突然又偏过头去看了眼大国主,那双血眸里盛满了莹莹的光,闪的人心惶惶。可母亲依旧遥不可及、依旧不起波澜、依旧凛不可犯,她自嘲般的低笑,渐行渐远。她又能期待什么呢?
过往
俗话说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祁清巫在武比台上发的疯不过多时就已传的凉都人尽皆知。
此事涉及宫中秘闻,惹得朝中忐忑,平日里四书五经、前朝名历张口就来的文官们都没了主意,说好也不是,说坏也不是,横竖都是掉脑袋,一个个哑巴似的,眼巴巴的瞅着大国主。
她是西凉的统治者,掌权一切。她坐的那样高,高到被黄昏霞光投下的阴影遮了脸,神秘莫测难以揣度,让跪拜的众生误以为她是坚韧不催、遥不可及的神;高到被光晕模糊了人形,只剩下失去辨识度的廓影,让这世间黎民百姓只知大国主不知祁林君。
逐渐失去焦点的目光在殿宇里四处乱转,好不容易寻到出口,一路撒欢的飞驰而去,撞破红转绿瓦,越过涌动人潮,最终停在不起眼的蓝府门前。过往种种渐渐清晰,如被展开的长画卷,潺潺岁月就记在水墨丹青里。
那是西凉有史以来最冷的新年,皑皑大雪侵占了整个凉都,天地单调的只剩下白色,枯树被压弯了腰,为了等待一丝春意整天噼里啪啦的响,一口气哈出去还没见着雾气就结了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半步都不想挪动的,可禁不住父后再三念叨,最终还是被拖去了蓝家。小小的肉团子,耳朵鼻尖冻的通红,正抱怨着,转头就在长长的红梅道上看到了蓝氏嫡子。那一年,她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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