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巫理了理衣裳问:“母亲如何了?”
“大国主伤心,迟迟不肯阖棺。”戚竹眉心微蹙,如实禀报。祁清巫眸色一沉,撩起车帘道:“进宫。”
马车调转方向,往皇城而去。
这次回来的只有祁清巫,苏与洱担心她和孩子,想和她一起回西凉,可祁清巫不让,西凉需要她,但东陵也同样需要他,他们是两个国家的少国主,各有各的职责。
他说会每半个月给她寄一份书信报平安,但也不只是给她寄。马车飞奔进皇宫时,一份来自东陵的信刚好送到了陆远之的手上。
“儿臣参见母亲。”
“起来吧。”中年丧女的国主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伤痛和岁月浮上了脸,就静静的藏在她眼尾的每道细纹里。
“母亲,有许多日了,阖棺吧。”
从她回西凉那日算起,少说也有四五天了,还没加上耗费在路上的。
“你也去看一看吧。”她说。
“是,还请母亲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她弓着身子往回退,正出养心殿之时被陆远之叫住了。他追着出来,将一份信递到她的手上。
“这是?”
“是蓝后留给您的。”
“什么?!”她不信,觉得一个离世二十多年,遗物少的可怜的人,怎么就凭空多出了一份信。
“是真的。国主生养您的时候,老臣听说蓝后病重,便特地去瞧了瞧,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那时候他将此信递给我并再三嘱咐,等一切纷争尘埃落定了之后再交到你手上,老臣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她半信半疑的接过,朝他行礼道谢,陆远之也欠了欠身子,只慈爱的笑,他望着祁清巫的背影,轻叹道:“终是如你所愿了。”
变革、更改、胜利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努力,而是数代人齐心协力、默默付出,最终将那一个人高高托起,接了所有的荣光与祝福。
曾经,蓝清离和赵玉澜致力于西凉东陵的友交,奈何刚有些苗头,祁清巫就毫无预兆的来了,他放下所有的事,一门心思的扑到她身上,恨不得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都倾注给她,砌筑成砖,铺做她脚下的坦途。
现如今,祁清巫就站在他的肩膀上准备去开创西凉的另一盛世。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到景德宫走一趟,替这场手足之争做个结语。
祁清巫没坐轿子,兜兜转转半响才找到地方,一入门,只见枯叶满园,残花败蕊占了整个池塘。以往被各种色彩填满、华丽无比的殿宇历经许多年却只留下了满堂苍白,此景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凄凉。
祁清巫抿了抿唇,走进正殿。那里停放着祁凉玥的灵柩。
祁聂儿也在,她听说了祁凉玥在异乡离世的消息后,没什么悲喜,只是按照礼制,得过来送她一程。直到亲眼看见棺里没了生息的祁凉玥,她的泪才落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祁清巫抚了抚她的肩膀,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棺材上,她又道:“病可好些了吗?”
“有些起色,但想治好,不可能了。”祁聂儿被许宸搀扶着起身,她朝祁清巫行了礼,轻声谢道:“还是……咳咳,多亏了皇姐让祝大人过来。大恩大德皇妹无以为报……咳咳,但会谨记心中。”
“皇妹,客气了。”她亲自将她扶起来,礼貌性的笑了笑:“再望一眼吧,得下葬了。”
“好……”比起之前,祁聂儿稍微能走动些了,只是多费点力就气喘吁吁的,若不是有许宸在旁,祁清巫觉得她可能随时会倒下去。
祁聂儿扒着木棺往里望,里面躺着她们的皇姐,祁清巫看着无端的觉得讽刺。祁凉玥说对了,的确是一场父母纠葛毁了她们三个。往昔种种重新在她眼前上演,她细细的寻找着,看是否有改变结局的方法。
最终,她嗤笑一声,暗道,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等她回过神,祁聂儿已经走了,她同她鞠躬、告别,可祁清巫都不知道。她一挥手,和被发派来哭丧的男女使道:“阖棺,下葬吧。”
“是,殿下。”
景德宫守了二十年的国主夫,送走了他,又送走了大皇主,祁清巫顿足在正殿外,双手合一,朝着那略显斑驳的牌匾深深的躬下身去,直到祁凉玥的棺盖被推死了,将她整个人都包进去,祁清巫才直起身子,快步离开。
“抬——棺——”
女使拉长了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幽怨,厚厚的红墙无法阻隔,让它飘进了祁清巫的耳朵里,她边走边在心里默念: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投生在帝王家,找个会无条件疼你爱你的父母家出生吧。
马车候在宫外多时,她一出宫就迫不及待的窜上去,陆远之给她的信已被她攥的汗湿,帘子一落,她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唰”的切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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