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裏的梨花开得如火如荼,那么茂盛,蔓延得如同白色火焰,这个男子单薄而卑微,脚下是细雪一样软软的落花。
「你的……」江采衣只觉得无法言说的酸楚而哀伤的柔软充溢心中,忍不住沙哑出声,「你的头髮,为什么是白色的?」
画兰闻言抬头,眸子是墨水般的黑。
他抱紧了怀裏裹着梨花瓣的布包,「因为皇上。」
画兰声音小小的,「奴才八年前侍奉过皇上,只是或许不讨圣上喜欢,几年下来头髮也就白了。」
所以,那一头青丝如雪,是因为思念么?
画兰垂着眸子,可是江采衣直觉感到,他说的是真的。
会有多么深重的思念和痛楚,才会让一个人形销骨立,白了一头黑漆漆的长髮,数着朝阳和弯月,日日等待着心爱的人?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几年的日日月月,又是怎么熬下来的?
「可是……你只服侍了皇上几日而已……」江采衣喃喃,却被画兰打断。
「几日就够了。」
他说。
几日就够了。
柔软的白髮在风裏飘动,白色的衣,白色的脸,白色的梨花,天地一色,只剩下一片干净澄澈的纯白。
果然,爱上一个人,几日就够了。
蒹葭。
江采衣眉目染上了湿润,她蹲下身,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男子。
「你和我的……朋友,都有一头白髮。」她说。
画兰并不领情,依旧淡淡,恭敬却疏远,「娘娘,请恕画兰冒昧,画兰虽然以男子之身委身皇上,但毕竟是一个男人,不打算投靠娘娘和六宫嫔御争宠。」
江采衣完全不介意,只是蹲着身子看他,语气裏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悽惶,「没关係……没关係……本宫也不需要人投靠,本宫……」只是舍不得你受苦,被人欺辱。
她静静看着他,低头眨去眼底的泪水。
原来,她是如此想蒹葭啊。
原来,只是一个有着一头白髮的人,就能让她如此心疼,舍不得看他痛苦,一点都舍不得,她模模糊糊的想。
抬眼望去,太液池边道路幽幽,无数道路在繁华间铺展。
可是,当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无论世间哪一条路,蒹葭,我都不能与你同行。
……
「娘娘,奴才要去葬花了。」
许久许久,画兰出声。
江采衣蹲坐在地,仰头看着他站起身,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画兰缓缓对她折腰,然后决绝走开,不曾回头。
「画兰公子每年都在太液池边葬花栽树,这裏梨树多了好几棵,都是画兰公子种下的。」嘉宁叹了一口气,在江采衣耳边说。
「姑姑,吩咐内务府的人,多照拂他一点。」
嘉宁皱眉,「娘娘,画兰虽然也是皇上的鸾宠,可是毕竟是男人,最好不要走的太近。」
「我知道……我知道。」江采衣喃喃的,手指在广袖中攥的冰凉而发疼,「可是,就是想要对他好一点。」
「该死的衣妃!竟然摆那么大的架子!也不过是个户部尚书的女儿,竟然对我如此羞辱!」
华丽宫室裏,娇美的女子气势汹汹的抱起一隻巨大的鱼戏莲叶青花瓷瓶狠狠摔在地上,满脸煞气!
「小主……小主你小点声啊!」芙浓儿被飞溅的瓷片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跳开,惊慌失措的阻拦楼清月疯狂的打砸。
又摔了几个瓷瓶,楼清月也累了,这才气咻咻的任芙浓儿扶着在大椅上坐下。
桌上对面坐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姑娘,面带笑意,比楼清月冷静万分,不是绘筝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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