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季清川的弁钗礼定在仲夏,而在那之前季清川就已经被李长薄赎出去了。
准确来说,苏陌根本就没有写过什么弁钗礼的剧情,关于弁钗礼的所有细节,苏陌都是未知的。
写书人的优势在这里就此失去。
未知和紧迫感,让苏陌有些不安。
“公子切忌思虑过度。”胡大夫收完最后一根针,叮嘱道,“保重身体呀。”
“多谢胡老。”苏陌漫不经心道。
那胡大夫却敛了眉眼,拉长着语调意味深长道:“公子以前……可不是这么唤老朽的。”
苏陌惊异抬眸看他,却见那胡大夫已潇洒背起行医匣,那动作完全不似一个半百老人,他拱手行礼道:“人生大事前,公子切要三思而后行。老朽谨祝公子事事顺意,得偿所愿。老朽就此告退了。”
苏陌觉得这人古怪,正待要留他细问,却不料春三娘已不耐烦地将人给请了出去,她自个儿坐到苏陌床榻边,问他:“清川心中可有数?”
苏陌心中正惶惑,道:“母亲指的是何事?”
“当然是太子殿下呀!”春三娘细细望着苏陌,轻声道,“我瞧太子昨日那骇人的架势,是真真对咱清川用心了。可大庸律法摆在那,他堂堂一个大庸太子要如何来你的弁钗礼参加竞礼仪式呢?太子有没有和你提过一言半语关于他的计划?”
苏陌不由警惕起来,她问这个做什么?
便道:“殿下从未和我提过。”
“真没有?”春三娘凝眉,自言自语道,“这就不好办了。”
而后又笑笑道:“他若不来,清川的身价怕是要跌呀。”
苏陌瞧着春三娘的模样,心想,不愧是你春三娘,就算有人在不夜宫杀人放火,你最关心的怕还是你的银子吧。
春三娘也不多留,起身对凌舟和小蔻说道:“好好伺候你们公子,今日清川的见客全部取消,别再给我出乱子了。”
“是。”
申时未到,教礼嬷嬷已于不夜宫门前落了轿。
春三娘迎个教礼嬷嬷,阵仗做得比寻常人家迎亲还要浮夸。
这下整个帝城的人都知道,不夜宫的头牌今夜要被教礼了。
在大庸,民间乐坊是一个庞大而规范的体系,虽同为贱籍,但伶人也分三六九等。
小乐坊的末等伶人,别说没有专人教礼,就连弁钗礼也是几两银子就糊弄过去了。
而像不夜宫这样金字塔尖的乐坊则不一样,每一名伶人的弁钗礼,都堪比寻常人家的嫁娶。
弁钗礼竞礼时拍下的价格,几乎就代表着这名伶人在业界的身价。
多年来,帝城里排得上名号的伶人的弁钗礼,都算是一桩盛事。
按照规矩,教礼当日,一切安排皆按照弁钗礼的流程来演习。
接受教礼的伶人,午餐用完后便不再允许进食,其后每隔半个时辰饮一杯礼酒,七分饿,三分醉,最是娇媚动人。
申时沐浴妆毕,酉时露面献艺,而后是竞礼仪式,戌时尘埃落定,伶人跪于闺房内迎接当晚夺魁的良主。
因着季清川体弱,春三娘便将那献艺演习的环节暂且免了。
而教礼嬷嬷要做的,一是为不夜宫把关,检查各项礼制事宜是否准备妥当,而更重要的,是亲自教导伶人,教其如何在弁钗礼这一夜闺房得趣,讨良主尽欢。
毕竟,这弁钗礼一夜的花销,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财富。
应当让良主物有所值才行呐。
苏陌的教礼嬷嬷名唤司红,是大庸乐坊间最负盛名的老嬷嬷,传闻她只教导头牌,无论男女,经她之手,个个都能叫良主叫一个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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