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两败俱伤
“安全屋”里,渡边刚、黑泽姬、希尔三人正在破墙缺口旁边战成一团,而山本千棠与李清则在屋里的另一个角落激烈缠斗。两边都打得难分难解,相持不下。
山本千棠与李清的打斗,主要是围绕着地上的手枪来进行的。
李清总是想捡起地上的手枪,好用来自卫,保护伊藤。而山本千棠则拼了老命也不让李清拿到手枪,以免李清拿它来攻击他的会长渡边刚。因此,两人时而你追我赶,时而交上几招,始终在不停地游走。
从李清的视角来看,山本千棠俨然就是一头可怕的巨型怪物。
山本千棠力大无比,只消轻轻一推,就能轻易把普通人撞成重伤,正如倒在地上的蕾娜和安娜那样。山本千棠力的每一击攻下来,都犹如泰山压顶,气势凶猛,令人望而生畏,一旦被他击中,极有可能就要当场毙命。而且他皮坚肉厚,又穿着防弹背心,连子弹都无法打穿他的身体,拳脚攻击对于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根本无法给他造成有威胁性的伤害,他被李清接连踢了好几记重脚都毫发无伤,反而李清自己的脚痛得不行。
不过,这头“怪物”也有它的弱点的。山本千棠的移动速度比较慢,动作比较迟缓。所以,李清可以凭借着她那飘逸灵动的身法,勉强跟山本千棠周旋一番。每当她遇到危险时,她就以速度上的优势,设法躲开山本千棠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
而另一边,希尔与渡边刚、黑泽姬的生死相搏则要更加凶险得多。
虽然希尔在平常格斗时,往往能够通过在头脑中的大量运算,来精确地预判出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并瞬间设计出最优的攻击方案,抓住对方身体上的弱点和动作上的破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这套方法用在顶级格斗高手渡边刚的身上,效果却大打折扣。
因为渡边刚不仅拥有比常人更为强健的身体素质,孔武有力,反应敏捷,而且还常年修习剑道,剑法早已浑然天成,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且更可怕的是,渡边刚同样也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能够根据对手肢体的各种细微变化,对对手的动作进行预判。尽管他的这种预判能力比不上希尔的那么精确,但也可以“读懂”对手的意图,从而抢占先机。
因此,在战斗中,希尔无法从渡边刚手上占到优势,两人甫一交手,希尔就被渡边刚完全压制住,陷入只守不攻的困境之中,处处险象环生。他的手脚被锋利的鍕刀割破了好几处,头颈等重要部位也多次险些被鍕刀砍中,随时都有身首异处的风险,局势极为险峻。
而渡边刚虽然已稳占上风,却仍然打得十分谨慎,不急不躁,步步为营。他已经看出来希尔只是意识十分敏锐罢了,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无异,在体力方面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差一些。因此,他不急于求成,也不使用激进的招数,以免露出破绽,给了希尔可乘之机。他打算先消耗希尔的体力,等到希尔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之时,再一举将希尔斩杀。这样,就可以稳操胜券。
渡边刚的这个决定可谓是非常明智的选择。然而,由于不知情的黑泽姬,自作主张地忽然加入到战局之中,令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黑泽姬之前鼻子被希尔的肘部撞到,一度头昏目眩,意识模糊。等到她休息一阵,神智恢复过来时,只见渡边刚和希尔正在激烈交锋,且渡边刚虽然占据了上风,可始终差一点,没能杀掉希尔。于是,焦急的她便不等渡边刚的吩咐,从腰带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自行上前去助阵,打算凭借着以多打少,帮助渡边刚尽快解决掉希尔。
对于渡边刚来说,黑泽姬的本意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这是一场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黑泽姬的格斗意识要远逊于两人,她贸然加入其中,不仅不能帮到渡边刚,反而给了希尔一个扭转战局的机会。
希尔通过假意露出破绽的方式,不断引导黑泽姬的进攻动作,使黑泽姬在无意之中,限制住了渡边刚的游走,妨碍渡边刚的挥刀,令渡边刚的刚猛招数无法全面施展出来,处处受到掣肘。乍看上去,希尔以一敌二,处境似乎变得更加危险,可实际上,他所受到的压力要比与渡边刚单打独斗时更加小,应对也更加从容。
作战经验丰富的渡边刚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一边手脚不停地继续攻击着希尔,一边向黑泽姬大声喝道:“滚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黑泽姬听了,不明所以。她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自以为正帮着渡边刚的大忙,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眼看着马上就能合力杀死希尔,渡边刚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离开。因此,心有不甘的她迟疑不定,并没有听从渡边刚的要求,立刻撤出战局。
渡边刚见状,心想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这个“愚蠢”的女人害死,于是一怒之下,先用一招大袈裟斩把希尔逼开,然后顺势踢出一记重脚,将旁边毫无防备的黑泽姬踢飞出战圈。
黑泽姬腹部中脚,疼痛万分地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委屈。
而一直处于守势的希尔,则趁着渡边刚分心处理黑泽姬之际,敏锐地抓住机会,快步上前,毫无保留地用尽自己的所有体能,发动一波暴风疾雨般的猛烈快攻。
渡边刚刚踢完黑泽姬,呼吸节奏和身体关节还没有调整过来,面对希尔突如其来的快攻,登时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渡边刚看得很清楚,希尔的这波快攻招招暗藏杀机,只要被其中一招击中,则接下来自己必败无疑。可偏偏自己一步被动,步步被动,能否挺过这波快攻,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于是,渡边刚把心一横,干脆使出一招极为猛烈,极为激进的示现流剑术奥义招数“云耀”,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鍕刀劈向希尔,打算跟希尔拼个两败俱伤。
这招“云耀”的威力极大。但同时,破绽也极多。希尔见气势汹汹的鍕刀如闪电般向自己劈来,根本无法及时躲闪,脑海里瞬间计算了上百个方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案,无奈之下,只能两相其害取其轻,选择损伤最小的方案。他一边快速扭动身体,尽可能降低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一边出手如电,向渡边刚的招式破绽处发起反攻。
接着,刀光一闪,鲜血四溅。
渡边刚的刀锋砍中了希尔的右肩膀,将希尔的整只胳膊都卸了下来,希尔胳膊伤口处血涌如注,喷洒满地。
与此同时,渡边刚的浮肋也被希尔的左掌重力戳中,不仅肋骨被打得骨折断裂,而且浮肋包裹下的肝肺等内脏也被严重挫伤,令渡边刚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两人互相一击之后,都踉跄着向后跌退数步,然后瘫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他们都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无奈伤势实在太重了,都有心无力。
渡边刚尝试了几次后,率先放弃挣扎,转而用虚弱的声音,对站在一旁的黑泽姬命令道:“黑泽,还等什么,趁现在去杀了斯科特!”
黑泽姬已经从腹痛中恢复了过来,她听到渡边刚的命令后,虽然对渡边刚刚才的举动仍然有些不满,但也只好乖乖地捡起匕首,向着希尔步步靠近。
“不论渡边刚承诺过给你什么东西,只要你不杀我,我都能给你更好的。”希尔淡定地说道。
希尔见黑泽姬走来,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左右自己生死的关键人物,如今要想扭转局势,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尝试说服黑泽姬倒戈。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成功的概率并不大,但至少值得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强。
黑泽姬听了希尔的话,果然有点犹豫了起来,脚步渐渐放缓,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希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敏锐洞察到了黑泽姬的心思变化,于是一边艰难地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服,用力按压住自己的伤口,减缓出血,一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接着说道:“事实上,我知道,尽管在外界的人看来,你是渡边刚的情人,有着某种特殊的地位,但实际上,你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情绪和控制他人的工具罢了。你即使为了完成他交给你的任务,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不惜多次参与冒险行动,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我想,不过也只是跟兴日会的其他干部一样,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而已。问题是,对于这样的报酬,你真的满足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得到更多。至少,你可以尝试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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