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络绎离开,沈时珍转身出了门,阿九紧随其后。
今日天气极佳,抬头望是碧空如洗,迎面而来是飒飒秋风。薄薄凉意,吹得正舒适。
“小姐,为何你总偏爱做那恶人呢?”
一路上,阿九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发问。
“嗯?”沈时珍看着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摊子,应得漫不经心,倏地跑到一处卖字画的摊前,细细看了起来。
“方才明明无意对那刘妇人下狠手,却还是要放出狠话。你可知这样,又将在外面给你留下多少话柄。”
阿九难得话多,平时她都少言少语,可一旦遇上关乎沈时珍的事,这话匣子就不免多了起来。
“这个好看吗?”沈时珍倒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依旧没心没肺般挑拣了一副山水画来展在阿九面前。
“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挺好的。”
画上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河畔人家,屋前树盛芳华灿烂,院内男儿女子相拥流连。空白处注诗两行——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沈时珍笑笑,举着画左右看了看,忽然道:“其实,做恶人没什么不好的。好比如之前那个病人,拖着两条生了蛆的残腿四处求医,愣是无一人敢给他治。也只有我,愿意去当这个恶人,砍了坏掉的残腿,那人孑然一身,便安置在破庙,每日嘱咐下人送去膳食。人人只懂看表面,茶余饭后再议论一些无聊的事情,他们从来就不会去深究,探求真相。你说阿九,这样的恶人和好人,区别在哪?”
沈时珍的神情莫名有些悲凉,阿九默默注视其说完,不过晃神片刻的时间,她时珍便已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露出一种云淡风轻的笑容,可这次,里面却夹杂了些许温柔。
“这是打算送给许大人吗?”见沈时珍不住地摩挲着画面,阿九便了然知其心意。
“是啊,毕竟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了。”
大抵也只有在想到许咏时,李时珍才会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了。
“那许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南王召他入宫,与诸位大臣一起,似是商讨什么要事。”沈时珍心满意足地将画卷起,“老板,这副画我买了,多少钱?”
“嘿嘿,一两银子。”
“阿九掏钱!”
第39章廿二
贰:
许咏和沈时珍是从小便结的娃娃亲,在他们还尚在腹中时,许沈两家便约定好了——若同是男子,就拜为兄弟。同为女儿,就结为金兰。但若是一男一女,那就干脆结为秦晋之好。
于是后来的相爱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然而两人出生差了不过数天,可这性子却像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往外面一站,许咏看起来就像是个文弱书生,虽学识渊博,却分外腼腆,不懂争论,不善言辞。如此,便需要巧舌如簧的沈时珍相以辅之。
他们下个月初十将要成亲,阿九几乎能想象得到那二人的婚后日子。
嘴角扬了扬——她是在替自家小姐感到开心。
南斋秋日夜晚的风,总让人怀疑是不是冬天来了。这里夏暑冬寒的表现总是要比其他各国更甚一些,冬不着雪,秋不落叶,那种诗句上描绘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从来就不会在南斋实现。
这种独特的气候,也不知是得天独厚,还是怪力作乱。
屋内的温度还算适宜,已经夜半三更了,阿九还披着一件单衣坐在桌旁,借着跳跃的烛光,能看到她手里正缝制着一件红火的衣裳,应是嫁衣无疑。
这是她打算送给沈时珍的礼物,只是上面的花纹还未绣好,想在下月初十之前赶制完成,还需要争取些时间。
可阿九此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勾了几针,却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指腹,在上面留下一个细小的针眼。
然而阿九也不觉痛,愣愣看着指上的针眼瞬间愈合,连流出的血迹都仿佛是蒸发般消失不见。
她捧着还未完成的嫁衣,感到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
烛火寂然,在阿九白皙的面容上勾勒出分明的光与影的模样。额上有汗珠淌下,都仿佛变得滚烫起来。
周围涌出了一缕缕绿萤萤的光芒,似是一条条灵动的鱼儿般在她周身游走,有的钻进了身体,可不一会儿却又从身体里溜了出来,仿佛阿九的□□只是空气,没有阻隔。
过了良久,光芒才渐渐微弱,直至不见。而阿九终于缓了过来,墨色的眸子里湿漉漉的,像是在夜晚下过雨的森林,又燃起了火把,跳跃着细碎的光芒……
她总觉得,这个秋天,一定会发生许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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