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完全是平铺直叙公式化的措辞,带着职业气质,莫名好像他是她的老板。云昭心里惦记着参赛结果,偶尔抽空想一想,但没抱什么希望,这份作品里,她是妥协的。所以,除此之外,她另交了份略显仓促粗线条的个人作品,不以团体的名义。可人精力有限,她当是磨砺,这么交上去更不抱什么希望。电脑里,邮件不是来自陆时城,倒是来自评审委员会。让她对个人作品添加一份更详细的设计说明,云昭发起呆来,不知这是什么操作,打电话确认了,连忙回复。两天后,却让她写一篇文章,以“新时代人类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建筑”为主题。云昭擅长熬夜,建筑系的好学生应该有熬夜的天赋才对得起这个毁人青春的专业。搞个通宵,文章写了出来,又改三遍,对方接收后发到公众号上,倒给她打了笔稿费。她怀疑陆时城在里面搞鬼,又觉不对,中盛不过是参与方之一。那三字后,陆时城竟再不骚扰她,连晚安都省。竟怏怏的,她转而惊醒好像才知道人性可以如此软弱,看不起自己。云昭左右思忖,把陆时城从脑子里使劲甩出去,告诉自己,这个人不会再影响她了,就当生了场大病。她没给他任何回应,也许,他慢慢便死心了。心血来潮,想起公众号那篇文章,去看留言,有一条回复的长之又长,密密麻麻。正准备细看,此刻,人在图书馆,身边忽然移来一袭身影,靠近了,她感觉到随后抬头看人。搭讪的男生脸红红的,口角稚嫩,大一新生,问云昭旁边空位有人吗?她笑着把书挪回一点,摇摇脑袋,眼睛里仿佛能掬起一捧清水来,男生有点呆愣地看她。她继续低头看手机,那条回复说:观点犀利,一个优秀设计者应该有质疑精神,当下是否有过分追逐艺术的形式感的倾向,只关注美学呈现,而全无烟火气,值得一探。建筑,最终要与人发生关联,以人为核心,尽管尺度、空间、光线、曲度这些因子已经无一不费心思。不知道年轻的作者可曾阅读本雅明,他对建筑的看法对于今天的建筑师依旧有着不俗的参考价值,个人想法,仅供参考。云昭看的会心一笑,暗想对方大约是中年人,看到文章最后介绍自己是大四学生的信息,所以这样称呼--年轻的作者。她低头,快速回复这通留言,十分专注。身边,年轻的男孩子时不时偷瞟她两眼,目光游游走走,停在她手旁的书上,憋半天,才问她:“你是学建筑的吗?”云昭抬眸,随手抿了抿头发别到耳后,浅浅一笑颔首。不远处,隔了两排,一本《城市发展史》后慢慢移出半张脸来,似玉沉水,漆黑的眉眼横亘上头,眼睛一垂,看到她的回复,有这个年龄最丰盛的活跃头脑:感谢赐教,说到本雅明,莫名联想到冯纪忠先生,最近愈发佩服起冯先生来,他始终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判断,不被时代洪流携裹。大概跟本雅明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说的倒也不是两人都固执一味怀旧,而是一种和主流的疏离感。可矛盾之处,也在于此,如何在疏离感中确立和当代城市的一种平衡感,以人为核心,如何让更多人居住的“住宅”能在不俗的体系中得以呈现,是需要大量实践的。这几年,隈研吾的作品很受欢迎,本市也有他佳作,所谓“负建筑”概念的特质,也许美学上的东西在早在冯先生的作品里体现了(若说名誉,这里惋惜先生,我倒觉得他比隈研吾更悠然),追溯更早,则在宋代的文化精神里。而当下,大城市的地标建筑多出自于外国建筑大师之手,怎么做出“中国性”作品且与古为新,我想,方是本国建筑师们需要深思量的问题。她真是年轻,落到笔锋上,有她藏形匿影的锐利和气盛,一股拿云姿态。陆时城不知道她写起文章来,笔触原这么不客气,敢说的很,又有那么点替冯先生打抱不平的意思。人不觉又变了,之前,在先锋一听说隈研吾,尚且泄气几分。再偏头看人,安安静静,温顺的小模样,这样的反差,陆时城笑意深浓,目光落到旁边一直在和她没话找话的男孩子身上,干净秀气,惨绿少年,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意陡得呛喉。这边,云昭打完字,却想起先锋,哦,花园出自隈研吾呢。至于中盛大厦,来自英国设计师。脑子漫漫,她悄悄起身拉开椅子,离了坐位往书架方向走。手里这本塞回去,仰头望,犹豫选书,可下意识又先去翻手机,看那位陌生不相识的人是否回了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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