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1
在包括玉竹在内的众人惊诧之中,曾韫印下一吻,缓缓放开了手。
凌霄苦于没有立场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曾韫这一连串动作结束,末了强按下怒火道:「这位公子,既然答应走就别再耽搁了吧,劳烦赶紧上路。」
曾韫不慌不忙回他:「走之前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却不知凌公子催的这般急切是为何?」
凌霄瞥一眼师妹通红的面庞,心中暗骂了曾韫一句王八蛋,绿着脸道:「能是为什么?万一你再耽搁一会儿又改主意,我岂不是又要麻烦。」
「哦?那凌公子大可放心。」曾韫的眼睛在玉竹身上流连半晌,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对凌霄道,「死毒经说到底是贵派自家之事,与在下无关。更何况玉竹姑娘刚才提点了我,道义纵然可贵,也贵不过人命。在下深知不是众多高人的对手,有安然离开的机会当然不会恋战。」
凌霄眯起眼睛,讥诮道:「方才听你一席话,还以为是个倔强的硬骨头,没想到顷刻间就转换了立场,这倒是让人意外得很。」
曾韫淡然道:「我本就不是个认死理的人,之前所言不过是想讨她欢心,并非我真意。再者,有道是君子顺势而为,谋势而动。逆势而坚守自我者,若非痴人便是圣人。我既不痴傻,也还远未够圣贤境界。」说着他眼梢一挑,微笑道,「此话出自鄙人之口可能有些班门弄斧了——凌公子早早看清时势,叛出师门投身王大人帐下,对此道理参悟的肯定比我透彻,不是吗?」
「你!」凌霄被借机贬损一顿,怒指向曾韫,可惜「你」了两遍,发觉此话全是实情,实在令他无可驳斥,只好放下手道:「废话少说!」
曾韫莞尔,「一句废话竟也能惹得凌公子满腔愤慨,阁下肝火未免太过旺盛了些。看势头恐怕火气蕴积已不是一天两天,也难怪了,早闻仇鹤最擅药理,凌公子蛰伏的十几年里这做师父的居然不曾给个妥帖药方,阁下做叛徒看来确是事出有因啊!」
纯洁无暇的小师妹被衣冠禽兽当面轻薄已经让凌霄怒火攻心,此时对方言语间又极尽讽刺,听得他是满脸阴云。愠怒之下,只听「唰」地一声,凌霄腰间「萧天」如黑龙破影般倏然出鞘,压在了曾韫的胸前!
与剑同时破空而出的,还有两个人的呼号:
「住手!」
担心曾韫有伤在身难挡突来之剑,玉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一声,语音落地才意识到有人和自己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惊呼。正纳闷是哪位高人出言劝阻,不想与她心有灵犀的人竟是那挨千刀的王书钧!
王书钧眼见凌霄一剑撂在了曾韫的前胸,生怕说好的交易黄了,忙和稀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年纪轻轻便都看破了这一点,堪称英才。既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做无谓厮杀?凌霄快快放下剑来,也请这位公子以大局为重,麻烦先行一步,待姑娘交代了死毒经之秘,本官保证让她毫髮无伤的离开!」
盛笑春先天不足,不能习武,大概是心病所致,收的这名义子也是个无法习武的文人。王书钧隔着这么老远说出一段长话颇是费劲,开头气量尚足,到了最后一句已经宛如八十老太唱戏,十几个字破音两次,让那句「毫髮无伤」显得风雨飘摇,很难让人信服。
玉竹听完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承诺,忍不住看了眼曾韫的腰伤,原来杯口大的红渍已经蔓延成了一朵盛夏晚荷,在月白袍上尤为刺目。
这伤不在她身上,疼本也是疼不到她,可是玉竹偏偏见不得曾韫如此,被刺得眼角一抽。
她递过去一方白帕:「事情已定,你先走吧。」
曾韫接过帕子捂在腰间,深深看她一眼,眸如深井,不见一丝波澜。
玉竹对上他的眼神,心头一跳,到这关头才有些茫然地想:此一别兴许是阴阳岔道,永无再会了,他会说什么?
曾韫什么也没有说。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沉默着抬手为她理了理鬓间乱髮,没有再给她一个容她回味的吻,甚至没有留给她一声叹息。
做完这些,曾韫将佩剑一挂,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圆臺,迈步而向来时的入口。
玉竹盯着他挺拔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曾韫留在这里,她担心愧疚,只盼得他能安然逃脱。可是曾韫真的走了,她又觉得百蚁噬心似的疼。
江澜回望,潮涨终会盼潮归;山川历历,迎得朝霞送夕晖;桃李春风,来年又是瑰丽烂漫——世事皆有往復轮回,唯情却是覆水难收。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蜗牛山的石窟,山林的朝阳,草舍的篝火……平淡无奇的景色,总是因为一个人的相伴而绮丽无穷。
只要握住他的手就能平復波澜,只要看见他的笑就无端轻鬆,只要和他在一起总是想拥抱他温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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