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魅优雅,如同女子一般美貌的少年,冷冷压低着眉眼,素衣黑髮,倾国倾城。
春华厌仄,所有人都记得那日半歇的迎春花和早桃花含苞待放,骨朵儿淡黄轻红,韵致楚楚,风过梧桐,水流卷红叶,萧华宫前树荫绿满庭院,而那个清肌玉骨的少年,姿秀温雅,在破败宫门前冷冷的笼着长袖,美若女子,却冷若冰霜。
皇后捂着红肿的脸呆愣跌坐在地,眸子都能冒出绿光,一副要将苏倾容生吃了狰狞表情。
苏倾容退了几步,背脊贴着萧华宫的大门,那门破旧,红漆剥落,但裏面,关着的是北周未来的帝王。
「伤皇后凤体,臣按律当斩,谁也别想碰小皇子一根指头!」
少年手持免死铁券,扔去昭和帝脚下。
「这是我北周太祖钦赐的免死铁券,加害皇子,就是加害皇家宗庙,你们谁有胆就来!」
皇后宫裏的宫女们噤若寒蝉,连皇帝都对苏倾容不起脾气来。
苏倾容动手之后就立刻呈上了死谏的摺子,一双形状优美,如同静夜星空般的桃花形眸子,三尺软波之下阴冷柔魅。
他早就已经提前一步将小皇子的消息昭告天下,苏倾容门生众多,只要皇帝敢要他的命,他就敢让皇帝颜面扫地。
宫女们扶着髮丝散乱,脸颊浮肿的皇后跌跌撞撞离开,皇帝也喟叹一声,看了看紧闭的萧华宫门,转身而去,最终,都没有去亲自看儿子一眼。
就是那一天,小皇子得到了从未有一面之缘的父皇赐下的名字,沈络。
同一个月,小皇子得到了安景王的封号。
这是他的父亲给予他的,一点点菲薄的荣耀和承认。
沈络依然被禁闭在萧华宫,他不能出宫建府,不能结交权臣,他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
皇后极其苛刻,虽然不要他的命,在吃穿用度上却无比克扣,以前废妃和嬷嬷们还会动手做些手工活,托人拿出去给他换取吃穿用品,而现在,这些疼爱着他的人全部被皇后杖毙,沈络从此,完全孤寡无依。
他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抬头看着小院上方狭窄的天空,或者在盛夏时分靠在院子裏的老榆树下,依偎着难得的清凉。
沈络很喜欢居住在大树上的黄鹂鸟,它们在树上做了窝,还生了小鸟。沈络总是在大鸟离开的时候去帮他们照顾着孩子,虽然经常饿着,但他还是儘量将吃剩的干粮省下来一点,一粒一粒掰碎了餵养几隻抢不到食物的弱小雏鸟。
可没过几天,就连这么一点奢侈享受,也被皇后剥夺。
炽阳酷热,沈络孤零零的站在萧华宫的小院裏,看着光秃秃的地面,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鸟蛋和被人一脚踩扁的小雏鸟,肚穿肠烂,一地腥臭,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黑洞洞的睁着,稚嫩的羽毛七零八落。
那唯一能带给他一丝快乐的大树,被皇后连夜砍去,徒留一个光秃的树墩,在烈日下炙烤。
沈络默默的,俯下身去,将小鸟捧入手心,理了理,寻来一处小小的鬆软土地,将它们掩埋。
一抔一抔的土,阳光照在背上,火烧一般。
小小的孩子脏着双手,孤单的贴着门板坐下来,一阵清幽的脚步缓缓传来,带来梨花的香气。
透过门扉的裂缝,沈络吃惊的仰头看着石阶上徐徐走来的美丽少年。
那人白皙而清雅,仿佛女子一般,美貌的难以形容,他一手抵在门扉上,一面垂着睫毛同样透过裂缝注视着他。
「臣苏倾容。」
他好看的唇瓣开阖着,杖挑明月,衣惹烟霞。
他的手指抚摸着粗糙的宫门,躬下身子低低的半跪下来,梨花花瓣匍匐在素雅的衣摆上,一片山明水净。
沈络眨眨眼睛,将整个脸蛋贴在门上,看着软软的娇花从他长髮上抚落,皇后的寝宫高高矗立在遥远的背后,天雪白梨花间隐隐约约的蔚蓝中带了夕阳血色。
「总有一天,臣定会将殿下接出这裏。」苏倾容红唇微微勾着,手指带着清凉的气息。「小殿下,你一定要耐心。」
嗯,是这个声音。
沈络记得,那天皇后娘娘来要他的命时,就是这个声音救了他。
他屏住呼吸,把着门缝贪婪凝视。
这么多年,他透过破旧的门缝,看到的永远都是满地萧瑟和破败,却从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景致。
那个人,素衣长髮,髮梢垂在波光一样的缎子上,白玉锁骨如同蝶翼,随着他垂眸的动作微微隆起,振翅欲飞。
洋洋洒洒的梨花忽然从天空中降落到沈络眼裏,世界一片雪白。
那样芳香,那样素雅干净,是苏倾容衣衫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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