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掀开,我亦从榻上起身往里头望了一眼,所见满满当当是当年他所赠的旧物。只不过这一些里的是我不怎么爱摆弄的,早早便收了起来。他面露欣悦,“你竟都还好好收着。”我犹豫了片刻放起来再未瞧过同好好收着的区别,发觉除了心情有些略微出入外结果倒是一致的,便点点头应下了。他又看了眼并未怎么落灰的木箱,怕是暗暗认定我曾十分上心经常翻看,“也是我当年不曾留意到,一直以为你对我不曾有过意。是我愚钝了。”我笑着道:“是啊。”,心里头想着回头便要让母亲给新派来打扫屋子的小丫鬟涨月钱,先前经年累月落在上头的那么厚一层灰都被抹了个干净。我上前去随手翻了几样,忽的手顿了顿。我右手边是一封信,烫金边的信封,很是眼熟。书信不过是用来传递消息的,选纸上讲究是因着好纸方能写好字,可在装饰上讲究的,委实罕见。就我所见,也便只有他一人有用这样的特制信封的习惯。只是这许多年以来他不同我写信,有什么事都是亲来寻我面谈的,他的信我亦只收过这样一封。不对。我似是在旁的地方也见过这信封。我瞳孔缩了缩,记起来是在哪儿也见过这样别致的信封。耶律战手里。他见我出神许久,轻轻拍了拍我手背,“又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慌忙摇摇头,将那信封搁下,往旁的东西堆儿里塞了塞。可他已然看见了,伸手拿过去翻看两下,“这个我记得,是那年上元节。”我顺着他说下去:“是,那日你还好大的脾气。”他笑开来,“我好容易才寻得由头将贺盛拘了,没成想你竟是同贺南絮一道,将我生生晾了那么久。”我听见自个儿声音有些干涩问道:“当年我便想问了,这信封精巧不似寻常的信封,你一向用这个?”他沉吟片刻,“自十岁那年起,一向便用这个。”我咬了咬嘴唇接着问道:“是只你一人这般,还是皇宫上下都这般?”他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若是都这般,那还都费这番功夫作甚?十岁那年,朝中出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案子,我想了个主意,最终几封信下去破了此案。父皇夸赞不已,御赐了镶金边的信封并一枚玉令牌下来,取得是金口玉言的意思,特准东宫用。”我将心头顾虑强行压下去,“唔”了一声,同他道:“你也看了个差不多,时辰不早,我们回去罢。”回东宫的马车驶得平稳,我靠在他怀里头,难得的安静,抓了他一只手玩儿,按着他虎口上练剑磨出来的茧。一时只听得马车轮子咕噜噜滚过黑夜的响动。他见我久久不言语,以为我是刚从府上离开便又想家了,捏了捏我手道:“你若是想家,我时常陪你回来便是。再者,你也大可叫贺南絮常往宫里来。”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低低唤了他一声“阿彦”。他转过我身子来,让我面对着他,而后无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这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我下定决心,抬起眼来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日我同你说要信你,便是当真会信。”他屈指敲了敲我额头,“不然你还得信哪个去?”我信你这三个字,于我而言,远比旁的话重得多。我原以为自个儿是信怕了,难再对他如最初一般,可当我第一眼瞧见那封信,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想着的却是,决计不会是他,必然是有人在打着他的名号。他已然是一国储君,难不成还等不了这几年,又何必屡屡犯险。嫂嫂这几日忙着接风宴,隔了许久才得空进宫一趟。我将此事同她说了,且在这许久的空里头,我已琢磨出了个大概――即便只是个大概,也琢磨到头发一掉便是一把,晨起梳头的时候满地的青丝,小宫女以为是自己手重,跪着怎么也不肯起。结果第二日换了人来,仍是一地。太子这几日分外爱揉我发顶,脸上差点就明晃晃写着“再不多揉两把日后怕是就没得揉了”。我叫小厨房连着做了好几日有乌发功效的膳食,直吃到太子脸色同黑芝麻相差无几,方心情好极地叫了停。琢磨到这步田地,这时候才敢十分笃定道:“查四皇子。”私通外敌,必是暗地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一旦东窗事发便推到太子身上,左右背后这人是不吃亏的。算计来算计去,除了储君的位子,旁的也没什么值得这么一顿折腾。嫂嫂挑挑眉,“除却太子外,诸位皇子之中确是他最有一争之力。可觊觎这天下的,不独四皇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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