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忠话音停住,试试探探地欲言又止。
孟逢熹却好像没觉察到,她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雍俪之俗,异姓之人立牌位,是自我谴责,为赎罪,赎自认为无可饶恕之罪。
无可饶恕,罪孽深重。
她从来不知道,昭端宁从那么早开始,就把这样沉重的罪孽背在了自己身上。
………………
五年前,昭端宁刚刚登基,每日有扯不完的杂事牵扯着他。
但他每日雷打不动地抽出时间,在夜里独自来到新建成的将军府,焚香净手,跪坐在新成的孟氏祠堂里,对照着孟氏族谱,一笔一笔刻了牌位,亲手描金刻纹。
他一开始总会弄伤手,有时还会误了早朝,李洛来催他,他慌乱中再给伤痕累累的手上再添一道伤痕,差最后一步完成的牌位上沾了他的血,一晚上的努力就化作流水。
他那段时间心情起伏不定,脾气也让人捉摸不住。
但在这件事上却认真固执到可怕,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他不允许自己慌乱,不允许自己心浮气躁,不允许自己敷衍应对,更不允许牌位上沾了血。
沾了便舍掉重做。
手上的伤口太多,就用绷带缠紧,避免沾污牌位。
整整一个月,他手上的伤口没断过。
后来他就得心应手起来,基本每次刻完牌位上的最后一笔,天色就刚好初亮,李洛再也没来催过他。
最后一日,昭端宁动作熟练地描好最后一笔金时,身后的门窗外的墨色已经很淡了。
他起身,衣袍上絮絮落下木屑,腿脚也麻了。
他却毫不在意,只小心而恭敬地将那个牌位在位置上放好,又回到原处,仔仔细细地掸了身上的木屑,在第一缕天光投入这个祠堂的同时,朝着排列整齐的牌位跪下,认真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出了祠堂。
第二日,他亲自去了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将那些没做好舍掉的牌位做了法事安置好。
从那以后,昭端宁再也没迈过孟氏祠堂一步。
因为看过孟氏族谱后他发现,孟氏世代从军,原本人丁兴旺,是个不小的家族,祖辈也不忌讳血脉之事,常常是军中若有将士身亡,留下孤苦无依的孩子,就收留养下,孟逢熹的父亲孟颐平就是孟氏收养的军中士兵留下的孤儿。
但自从雍俪国式衰微后,孟氏人丁死在战场上的越来越多,到了孟逢熹这里,只剩下单薄的这一缕血脉了,却因为他父皇的愚蠢,尽数无谓地断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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