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那么多,只怕下午就会传遍京城。
柳氏冷声:“自是不会,但总比让他在外头说出更不要脸的话好。”
姜雨棠声音带了几分凌厉:“他不过一个混混,他说了什么我姜雨棠便要认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起身一拜,“祖母,雨棠想亲自出去跟他对质。”
老太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姜雨棠道:“祖母,事到如今,不如光明正大说开的好,否则泼在雨棠身上的脏水只怕就再也洗不掉了。”
老太太思忖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姜雨棠眸中闪出一抹冷色:“请祖母差人立刻去京兆府尹报官,此人有备而来,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姜雨棠转身,面色肃然朝外院走去。
大门关着,隔着门仍旧能听到唐闯无赖的声音:“你们沈家的姜姑娘明明说了要嫁我,怎么回去便没信儿了?难不成我的深情都错付了吗?”
周遭也传来议论声。
“这沈府的姜姑娘跟沈衍退了亲,难道是为了这个唐闯?这,这什么眼光?”
“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啊,这裙子刺绣针脚这么好,外头绸缎铺子可买不到。”
“我在沈家做过洗衣服的活计,这刺绣我见过,就是沈府绣娘们的手笔……”
紫鸢声音发颤,都快急哭了:“小姐……”
姜雨棠拍了拍她肩膀:“别怕,这样……”
紫鸢重重点头,面色一喜:“小姐,我这就去。”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沈府关得严实的大门忽然间“吱”一声开了。
一个清丽少女忽然迈步而出,她长着一张鹅蛋脸,细眉如柳叶,肌肤嫩得几乎吹弹可破。
少女拧眉,高声道:“唐闯,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坏我名声?”
人群中有人惊呼:“好漂亮的姑娘”。
唐闯目光里也流露出痴缠的表情,想到这样美的姑娘即将要归他,他不免心痒难耐,搓了搓手道:“姜小姐,你好狠的心,你明明在圣安寺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把身子给了我,怎么就不认了呢?”
“我虽游手好闲,但对姜姑娘你却是痴心一片啊!”
他说着,竟忍不住假哭了起来。
少女冷声道:“简直一派胡言,你可有证据?”
唐闯举起手中那条鹅黄色裙子:“这便是证据,那日我们云雨,我不慎弄脏了这条裙子,你换了下来,这刺绣是沈府的手笔,你休想抵赖!”
他将裙子摊开到众人面前。
少女快步走下台阶,从他手中接过这条裙子看了眼:“就只有这个?”
“难道这还不够吗?”说着便要伸手去摸这少女。
那少女飞快闪开,拿起手里裙子道:“这的确是沈府绣娘的手笔,不过却不是我家小姐的裙子。”
唐闯一愣——什么叫你家小姐?
这时,沈府门内又走出一位小姐,肌肤凝白胜雪,气质婉柔,双眼如秋水般明亮,眼尾上挑,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妩媚,通身有种高贵的气派。
她一出来,众人不觉惊呼:沈府竟还有这样美的小姐?
唐闯也不觉看呆了。
姜雨棠抬起眼皮,声音如碎珠落玉盘:“你口口声声与我私,怎么会连我本人都不认识?反而将我的丫鬟紫鸢错认为我呢?”
唐闯一惊,心中暗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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