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猗泽拉着姣姣的手对元道徽、元净徽两姐妹道:“从前你们也就这么小。一晃这么多年,夭夭的女儿也六岁了。”
姣姣记着外祖父头一回见面记错自己年纪的事,便再次斩钉截铁地强调:“六岁了。”
元猗泽只能点点头:“好,记住了。”
元頔在一旁望着远处熙攘热闹的街景,静静地听元猗泽同儿孙说笑。偶一回头,他看着元猗泽在憧憧灯影中挺拔的身影,只觉心中满涨再无更好的时候了。
元溶还小,很快便被保母抱下去照看。元净徽由此想起如今天人永隔的四哥,不由得有些黯然,望着复道尽处元溶离去的方向不语。
她于去年被父亲召回洛京,延仁殿悉如当初,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这时空中绽开烟花,火树银花万条垂下,她望着这样璀璨绚烂的夜空暗道:若有来生,愿你放开怀抱心无挂虑,做个潇洒明达的人。
不久之后熙宁帝一家下楼入席,萧禅师首来敬酒。
他难得一身高冠博带,越出众人与熙宁帝示意。
元猗泽笑着与他相对喝下寿酒,随即放下酒杯道:“康乐公几时来请朕喝喜酒满月酒?”
说到这个萧禅师便来气。自元猗泽归来,以丢失圣谕的罪名把他拘在京中不许他离开,命萧氏命妇给他张罗同名门淑媛相亲,意在为他这房留后。萧禅师想起元猗泽气怒时曾说过的“三年里抱不上两个,你等着净身进宫伺候我”,一时摸不清皇帝是不是真的铁了心要他娶妻生子。这几日他突然想通,当初分明是太子从他手里套走的手谕,凭什么这样的大罪要他来担。且皇帝放着二十多岁储君的婚事不管,跑来管他这个半老头子的婚事作甚?
想罢他便倚老卖老道:“不急,臣想先喝东宫的喜酒。”
这一两年间东宫的婚事亦是京中贵族瞩目所在,家里有女儿的不少在惦记,家里没女儿的也多在嘀咕。萧禅师话递到皇帝面前,元猗泽笑道:“他既已监国理政,多的是自己的主意,这虽是国事亦是家事,听他自己的。”
萧禅师随即又道:“臣的家事……”他蹙了蹙眉,“臣眼见半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
“萧维摩,在朕的寿宴上说这话,信不信朕立时叫你整个身子都入土。”元猗泽敛了笑意,“喝你的酒去,你要不肯就不肯吧,朕不逼你了,只有你这么不知福。”
萧禅师得令退下,跑得比谁都快。
酒酣之后,众人少了些顾忌。女宾们早已退席,觅了他处几人作堆聊天。男宾们留在花萼楼院中,起歌舞者、奏乐击鼓者、拼酒豪饮者不一而足。寿星也喝了不少,与太子一道离席更衣。
两个人在董原、许培的陪伴下漫布至一片花树下。元頔醉眼惺忪,指了指远处不知名哪处道:“盈月楼。”
实则两楼分属两处,在这里望不见盈月楼。
元猗泽点点头:“你想去?”
元頔摇摇头:“我记得上回……”说到这里他又顿住,随后笑道,“不记得了。”
说罢他又站稳了执起元猗泽的手道:“七郎,愿你春秋永续,愿你我日月久长。”
董原和许培已然避去远处守着,远远看见太子拉起了陛下的手。
元頔絮絮道:“你今年是四十,我是二十四。再过十年你是五十,我是三十四。再过十年你是六十,我是四十四……”
元猗泽静静地听他絮语,直到他报到“百岁”。元猗泽笑了笑应道:“那得很老很老了,老到他们可能都不在了。”
元頔想了想,展颜道:“是啊,届时我们便不必在这宫里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自由自在地呆在宫外,呆在任意一处我们想去的地方。”
元猗泽看他有了醉态,抚着他的脸颊道:“两个人在一起,身处何处都一样的。”
元頔摇摇头:“总有一些不便。我也知道一直有人在同你提我的婚事。阿耶,你不要让我成婚。”
元猗泽看他有些颤巍巍的,便扶他一道坐到了附近假山的石台上,眼前的小湖映着月色和灯火波光粼粼。元頔倚着父亲坐,缓缓道:“元溶还小,我必悉心教导……”
”元頔,你须知道他尚且难辨好歹,若是将来他愚鲁不堪大用,该当如何?”元猗泽打断他的话。
元頔扭头望向父亲,不由得道:“那父亲一路栽培我,可曾想过我将来难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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