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舞艺练就不易,倒也值得嘉许。你想要什么?”元頔望向跪着的女子,问道。
“妾……”她踌躇了许久,忽然拜倒泣道,“妾乃罪臣刘诩之女。家父之罪祸及子女,律法森严实无可辩。只是家母病弱幼弟无知,还望殿下网开一面。妾愿以死代之,求殿下成全。”
佳人泣声凄切,却许久不闻回应。她大着胆子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主座之上器宇不凡的东宫,却忽然怔住。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一丝怜惜,叫她瞬间心中一沉。
“刘诩身为一县之令,妻子亦是士族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元頔缓缓道,“这鼓上舞要学几年?你如今才多大年纪。”
那女子颤颤道:“殿下明鉴,妾确为刘氏女。只是,只是并非嫡出……”
“送你习此伎人之艺,不知要把你送给什么人,这样的父母你倒十分孝顺。”元頔笑了笑,“实属难得。”
他想了想又道:“你说的刘诩幼子系他正妻所出,虽非一母同胞但你也愿以身代之。”他话锋一转,“可你亦是犯属,又非出嫁女,本来就要问罪,何来以死代之呢?”
“噗嗤”一声萧禅师笑开了,随即又正色道:“巧言令色,伪作纯孝,心思叵测。”
元頔听了点头道:“你为父亲连累,想必也不曾在家中有过关爱,命途为人左右者多些心计也不算错。”
“殿下……”那女子瘫软下来以手撑地苦笑道,“殿下窥破妾的机心,实叫妾无地自容。可诚如殿下所言,妾生即为俎上肉,听任父亲发落。如今生机在前,怎敢不全力一争?”说罢她深深叩首,“求殿下开恩。”
第55章
美人深深俯首,姿态纤弱情亦真切。元頔望着她微微颤动起伏的背脊道:“你既知律法严明,又叫孤如何开恩?”
元頔起身走向她,刘氏女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灯火映照下这位帝胄俊美的面容半明半晦,刘氏女忽然有了些瑟缩。
“你所依恃者为美貌,还有恰到好处的心机。可孤所见丽色无数,你如何觉得孤会为你所迷?”元頔俯视着她缓缓道,“不论你是胜券在握还是破釜沉舟,却一开始便是枉费心机一败涂地。”
此言一出崔篪心惊,刘氏女更是面无血色冷汗涔涔。
萧禅师觉得元頔的怒意来得诡异,却一时摸不清这寻常的一出献美究竟是哪里犯了他的忌讳。但是这甥孙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萧禅师叹了一声,对身后的人道:“清白女儿家,谁甘愿以色侍人?”
他察觉不对,往后一看发觉元猗泽不见了。
元頔抬眼望向萧禅师处,也发现了他身后那人不见了。见此情形他笑了笑,复对刘氏女道:“你起来,不必做此姿态。”
刘氏女艰难直起身,小心翼翼地用裙幅遮住了赤足。
元頔对她道:“犯官家眷株连,悉因其受供养得享乐,自然同荣同罪。你虽被父亲指使操此贱役,但肌肤晶莹柔若无骨,想必受养优渥,也是得了好处的。如若饶你此罪,从此簪蒿席草,你可愿意?”
刘氏女踌躇了片刻,随即苦笑道:“回殿下,妾不知。”
“你既负才智美貌,也算难得。在场众人皆是官身,每一个都能保你锦衣玉食。你挑一个。”元頔又道。
萧禅师微微蹙眉,不知元頔为难她作甚。
如今境况虽危急,但刘氏女得了崔篪之命时犹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或可凭风借力扶摇直上。她从前只知太子仁孝,故而用了这番说辞粉饰。不论太子是不是真君子,总该笑纳这份美意,却没想到竟会触怒太子、陷自己于此窘境。她嗫嚅半晌,忽然没了主意。
这时厅堂外起了骚乱,崔篪如蒙大赦赶紧禀明太子亲自出去察看。等他到门外见了护卫拦的人,立时张皇行礼。又想起陛下身上这副打扮正是方才随萧禅师前来那人所着,他马上明白过来方才陛下是仿魏武“捉刀”隐匿身份,怕是将方才宴上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崔篪一时后悔不迭,故作镇静上前告罪道:“臣治下不严使奸祟横生,辜负皇恩有违圣意,臣万死难赎。”
席上众人都察觉了动静,纷纷离席告罪。
元猗泽踏着方才鼓上舞所遗的一地花瓣进来,正见到元頔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望着自己。
那位美人被元頔惹得再无自矜之态,如霜打了的新蕊全无艳色,颓然地跪在元頔身侧,连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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