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十多岁时分别的萧禅师你也要下江南再聚,那肯定也会有想起我的时候。”
似乎为了让自己笃定这个说法,元頔又道:“那时候我不过去燕州半年,京中的信便不曾断绝。陶都督为此还说,说你溺子太过,比他待女儿还操心。”
“嗤,他懂什么?他要懂,能几十年还过不好日子?”元猗泽想到陶骁竟在儿子面前排揎自己,忍不住说道,“便是范夫人是块石头,孩子都生了几个了,还不曾被他捂热。他竟好意思指摘我。”
这节元頔并不晓得,疑道:“怎么回事?”
元猗泽不自觉说到这里,便干脆和盘托出:“他夫妇二人已和离,只是众人皆不知情,范夫人也携小女归乡去了。”
元頔想起他说过的陶骁夫妇旧事,心想日久生情或许真的很难。若心有怨怼,勉强在一起不过是结一对怨侣罢了。思及此处他忽然心头一震,想起了长春别院的那一夜。他二人皆不愿再提起却绝不能忘记的那一夜里,元猗泽对自己道“今日之辱,毕生难忘”。
于是元頔涩然道:“于他二人而言也算解脱,倒要谢谢相互这份成全。”
元頔的话叫元猗泽有些微讶,他忍不住道:“你看得算明白。”
元頔闻言笑道:“旁观者清,这本不是什么难懂的事。”
两个人徐徐漫步,随众也只能远远跟着。元頔侧过头看了一眼,对元猗泽道:“世间是有奇妙,从前我们游御苑秋围猎,这些都是寻常,但从来没想过会在这小小山阴夜游。”
元猗泽“嗯”了一声:“你还生气吗?”
元頔步子一滞,马儿不耐地喷了一鼻子气,约莫是觉得他二人磨叽。
“你是要哄我吗?”元頔声调愈高,忍不住笑道,“自我越通训门入东宫始,甚少得父亲的温言相慰了。”说到这儿他忽然喃喃道,“倒也不是,盈月楼那次,还有……”
“自然不是。”元猗泽断然道,“我便是因事斥责你,事后也不会给你冷脸叫你自行悔过,是不是?”
“是。”元頔心绪复杂,他得了这样深重的眷顾啊。
元頔抚了抚马儿,对元猗泽道:“父亲上马,我们回去吧。”
元猗泽也不推让,翻身上了马,侧过身子俯视着他。元猗泽本想说“愿你放开怀抱”,却在这四目相对间忽然说不出口。换作世上其他任何人,他甚至连注目一个眼神都懒得,可偏偏这人是元頔——是他悉心教养二十年的儿子,是与他相伴最久的至亲。
他与萧禅师、陶骁者悉自稚年相识,可是元頔,是自那声啼哭始便注定不能割舍的缘分。
元猗泽望着元頔,心中不由得想:你何以觉得我舍你而去便一定能畅快自在?
元頔此刻并不十分明白父亲眼眸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他只觉得他们或许比彼此想象得更难舍对方。
毕竟我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
父子俩各怀心事但恍若无事地并骑回到驿馆,董原早已翘首以盼。此先萧禅师的马车回来,圣人没带回来倒带回一绝色佳人。萧禅师又是长吁短叹地问他怎么杀人可以让人不那么痛苦,董原已经被闹得十分糊涂。
等元猗泽下马,董原忙不迭把递来两件披风。元猗泽推拒道:“片刻耽搁便要进屋的,你何必这么小心?太子要吗?”
元頔笑了笑:“谢过董大大,不过父亲说得对,我们哪有这么弱不禁风?”
董原摇摇头:“老奴今日听元朗先生讲了一会儿养生经,觉得颇有进益。万事当心着点总没有坏处。”
元猗泽摆摆手,大步流星就往自己的正房走:“这身衣服真难看,平白又叫萧禅师占我便宜。他人呢?”
董原想起来连忙道:“萧郎君带回来一个女子,不知可妥?”
“不妥。带回来作甚?”元猗泽顿住脚步,正要发话,便见萧禅师捧着一副白绫出来,他奇道,“站住。”
萧禅师脚步不停,嘴里嚷嚷道:“我左思右想还是送她一条白绫吧,死相难看些就难看些。”
“萧禅师!”元猗泽斥道,“你这是作戏给谁看?”
萧禅师耷拉着脑袋走向他,无奈道:“不是你让我杀了刘灵雨吗?”
元猗泽夺下他手里白绫,狠狠践了几脚:“正该绕你颈子上!你怜香惜玉便罢,不要带回这里,还平白让我碰见这种晦气。”
萧禅师不服道:“还能去哪儿?你倒是要杀不杀?你同太子这么多手下,就不能解决个小女子,非要脏我萧某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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