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猜测什么?冉莘回眸,坚定的且光落在他脸庞,这件事,她不会教他顺心遂意。“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燕历钧追问。咬下舌尖,她冷冽了表情,淡淡回答。“是没有什么好说。”“一个单身女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企图暗示些什么。“错了,是一个出生王府的贵族女子,和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木槿和点点的出生一模一样。“既然如此,我要领养点点,有什么不可以?她爹娘都没反对了,其他人更没有发话权,凭我的身份,想办成这件事轻而易举。”他说的都对,但她不能让他“轻而易举”,凝肃了口气,冉莘怒道:“点点是我们一勺米汤、一勺药养大的,于我们而言她是亲人,亲人是能够随便舍出去的吗?”“既是亲人,更应该为她着想,当肃庄王府的千金,总好过当仵作娘子的侄女。”“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件事。”她憋着火气,一张脸红通通。“我本来就不是找你讨论,我只是告知。”燕历钧扬起下巴,本来个头就比人高,这动作更是直接让她仰他鼻息。眉心深锁,怒气陡升,冉莘很清楚,如果他非要这么做,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下意识的指甲抠着手指。发现她的小动作,燕历钧拧眉。他认识她这号动作,是紧张、是愤怒,是竭尽全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小时候看见他,往往她脸上还没有做出表情,小动作先出笼,这让他很不爽,好像他是欺压良民的恶霸。然后她越怕他,他就越想整她,整得她惨兮兮,却不敢跟大人告状,然后他就更生气,更讨厌她的没出息。以前不懂,她不敢告状,他不是应该更得意?怎么每次都搞到自己大发脾气,恨不得再修理她一顿。但现在明白了,那不是生气,而是心疼,心疼她不会保护自己。“记不记得南妍郡主?”冉莘不懂,话题怎么会扯到这里,他们不是在谈点点吗?她正在发火大怒啊!“不记得。”她才不顺着他的话题。“有一回母后赏你一只灯笼,你爱不释手,走到哪里都提着,后来碰上南妍郡主,她看上那只灯笼,硬逼着你送她,你不肯,她抢走灯笼,往地上一扔,还动脚踩烂。”燕历钧道。“她要的不是那只灯笼。”冉莘没好气回答。十岁的女孩比十岁的男孩更早慧成熟些,他不懂的,她懂,懂得南妍郡主对他有多在意,她要的不是灯笼,是他。争执的开端,是玉鸳县主领南妍郡主走到她跟前,说:“她就是徐皎月,四皇子特别上心、特别喜欢同她一起玩的那个。”那叫做玩?她满肚子冤屈没处申,要是燕历钧能够少“玩”她一点,她愿意茹素礼佛、感激上天,但来势汹汹的两个人不给她机会辩解。然后郡主上下打量她片刻,指着灯笼问:“四皇子给你的?”“不是。”她直觉回答。后来她才知道,灯笼确实是燕历物特地寻人做来讨皇太后和皇后欢心的。然后灯笼被抢,她白嫩的手背被抓出五道红痕。燕历钧斜眼瞥她。“你以为我是傻子?那天我在现场。”“灯笼是你做的,如果皇后娘娘赐给别人,倒霉的会是那个‘别人’。”她点了重点。十岁的他无法理解,但二十一岁的他清楚了。燕历钧恍然大悟,难怪那时候南妍和母妃没事老往太后跟前凑,没事老唆使母后替他择媳,大皇兄都还没娶呢,他急啥?直到“意外”发生,南妍嫁人,才不再提及此事。丢开南妍郡主,燕历钧说:“你可知道,南妍郡主和玉鸳县主怎么了?”还能怎么,有强大的娘家,自然是择佳婿出嫁,即使不能顺心遂意嫁给四皇子,过得也不会太差吧。冉莘没表现出对八卦的强烈好奇,燕历钧却非要说。“玉鸳县主嫁了个瘸子。”“瘸子?”听说她娘很好胜,怎么会替她挑个瘸子夫婿?“你最后一次进京,她邀你参加赏花宴,那个瘸子是她替你准备的。”他不乐意她的“准备”,她只好自己留用。能够欺负徐皎月的唯有燕历钧,谁胆敢越雷池一步就得有被雷炸的决心。冉莘一怔,他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时候,护了她?“那你对南妍郡主做了什么?”想到南妍,燕历钧弯起漂亮浓眉,笑得冉莘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窜生。“干么那个表情,她没事,自家亲戚嘛,不看僧面看佛面,有长辈在呢,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她掉到粪坑里,听说有大半个月时间吃东西就吐。”真正的惩罚在后头,两、三年前他灭掉南寇返京,那时她已经成亲,尚未生子。她与几名贵妇相邀到聚缘楼用膳,吃饭不是坏事,但嘴巴坏就有事了。她对朋友议论徐皎月,说她生性淫荡,说若非有心招惹,怎么会发生意外,还说幸好徐皎月有自知之明,找白绫把自己挂上去,要不徐府女眷都要被她污了名。这话多恶毒呐!不久,她的丈夫在外头养外室,再不久,外室生下一对双生儿,南妍郡主的肚子却始终没有音讯,于是丈夫希望帮外室正名,她想执意去母留子,这场混仗还有得打呢。至于那个外室,则是燕历钧花两百两打点出来的。以前不懂,现在他终于明白,引发南妍郡主和玉鸳县主遭遇的,不是他的愤怒,而是他的心疼。垂眸,她不说话,只是指甲仍然抠着手指,不觉得痛,只觉得心慌。他看不得,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自虐。“你别怕,往后有我护着你,绝不教旁人欺负。”说着,他的耳垂泛红,脸上带起几分蠢。她的思绪被他带乱了。不是在说点点领养的事吗?怎会牵扯到南妍郡主、玉鸳县主头上,又怎会转到这里?像是在否定什么似的,她把书册放在他面前,这才是今晚的讨论重点。燕历钧翻开首页,上面写着……我将等待三十日,倘若燕明轩敢起兵将我救回,我便许他国富兵强。下面一行小字,是她被北辽强行押走的日期。冉莘与燕历钧互望一眼,均无话说。册子分上下部,上部写了容玥公主的出生与生平,下部则是许多图画与说明。它指示如何以柳叶玄铁找出四把钥匙、如何将钥匙组装起来,以打开机关、觅得宝藏,解释得钜细靡遗。看过整本书后,燕历钧挑出其中一页,问:“有没有觉得,这一页特别厚?”冉莘点点头,找来长针,将两页中间的缝线拆开,里头藏着一纸极薄的信笺。手微抖,她没有勇气打开。燕历钧压住她的手,接过那纸信笺,写着容玥公主被掳到北辽三十日的遭遇。读过信,两人无言以对。好半晌,冉莘方才开口,“师父对皇帝很失望。”当年,冉帝给了师父一份相当特殊的嫁妆,那是任何当皇帝的人都迫切想要的东西——一座蕴含玄铁矿的宝山。有它,自然能够国富兵强,诸邻各国岂敢轻易侵犯?冉帝深信这份嫁妆能够让燕帝看重女儿,就算不能封后,定也能封皇贵妃。冉帝一心为独生女打算,进知,偏偏是这份嫁妆,让她被耶律信安掳走,改变一生。当时师父日夜期盼,盼着丈夫为自己兴兵,她当然清楚,要燕帝做这个决定太困难,但他若肯这样做,她定会回报千倍万倍。可惜等过三十天、盼过三十天,她心灰意冷,最终用自己一身本事,带着她的人,逃离北辽。为怕消息走漏,耶律信安在师父身上下了“易容”。离开北辽后,没有继续用药,师父先是恢复原容貌,然后发病,身上长出一颗颗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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